宗盛默了一下,又听池越说:“很快回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
另一边,祁霄回屋,唐绫就坐在床榻上愣神。
“你……”唐绫看向祁霄,刚开口就被打断。
祁霄俯身下来捧着唐绫的脸颊吻上他的唇,无比温柔,像他第一次吻唐绫的时候,带着些小心翼翼,又满是热切动情。
砰砰……砰砰……只是一个吻而已,可唐绫的心跳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
祁霄慢慢松开唐绫,深深望进他的眸子里,低声问他:“喜欢我,爱我,这样望着我的神情都是装出来的吗?”
唐绫的心被揪紧了,他答不出来,当然不是,可他答不出来,如果喜欢他、爱他、对他有同样的热切和小心翼翼都是真的,那什么是假的?他的狠心和残忍?
“祁霄……”
“你要回家,对不对?一定要回去,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你都要回去?”
“……”唐绫看着祁霄,半晌才万分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那好,我跟你一起走。”
“你……说什么?”
“我说,我跟你一起走,带我去周国。
人质也好,阶下囚也好,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让我在你身边……”
“祁霄!祁霄!”唐绫打断他,紧紧抓住祁霄的胳膊,“别说蠢话!”
“身份什么的我都不在乎!我会让池越帮我做一个假死的局,然后跟你走。”
唐绫是他的,祁霄确信无比,而现在,他希望他是唐绫的,唐绫也必须坚定不移,无论如何都不能抛弃他。
祁霄想要的携手一生,不是光靠他自己一个人的执拗就能达成的,他需要唐绫也牢牢牵着他的手。
唐绫怔愣地看着祁霄,突然有一种头重脚轻、天翻地覆的晕眩,他的心跳又是一阵急跳,如擂鼓一般密集地砸在他的耳畔。
祁霄抬手抚摸唐绫的脸颊,将他眼眶中突然冒出来的泪水轻轻擦掉,然后凑上来亲吻他。
“不要哭,我不想你哭……”
唐绫什么时候哭过?他从小就性格沉静稳重,又是极为早慧,小时候母亲早故父亲常年不在身边,没有拿眼泪来撒娇的机会,更不认为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好像,上一次大哭,还是他第一次跟着父亲上战场的时候,他去为先锋营收尸的时候,亲自去拾回营中兄弟的残肢断臂、将他们葬在一起、为他们刻碑祭酒。
那时候他才十二岁。
可最近唐绫的眼泪突然像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心里想着祁霄便会痛得难以自已。
在霸山的时候,他已经哭过了一场,就当是把他的情爱都葬在那个小院子里。
但前一晚再见祁霄,被他死死困在怀里、好像疯了一样一次一次地占有,他还是忍不住眼泪。
此刻被祁霄温柔对待、深情凝望的时候,他更是无法自控,他放不下,也没有他以为的那样狠心。
他做不到。
祁霄透开唐绫的衣袍,轻缓地吻在他受伤的肩膀上:“疼吗?”
“不疼。”
池越买了跌打药酒回来,祁霄给唐绫揉过两次了,只要不是强行发力,已经不会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