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还好吗?朝中局势如何?”
沈律叹了一声,唐绫总算想起来要问一问大周的朝局了。
“齐国皇帝向皇上发了国书,说愿意割让柳江以东三州五郡,请皇上即刻退兵。
我离营前,圣旨已经到了,不过侯爷让人稳住了内官,推脱自己巡营未归,暂时没有领旨。”
“……诏书已发,父亲搪塞不了几日。
但付守光还没有立刻拔营回硕粱,说明父亲还未撤兵,岂不是……”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样的事情,荀安侯不能做,他已独掌军权,唐家声势太盛,今次若在被扣上一个忤逆圣意、违抗圣旨的罪名,后果不堪设想。
“侯爷是为了你。”
唐绫沉默,他岂会不知?佔事处将他掳走,付守光借此威胁荀安侯撤兵,可他爹若真的撤兵,那齐国皇帝国书中愿意割让的土地如何会轻易给出来?他爹若撤兵,佔事处和付守光更不可能将他交还给大周,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利用他逼迫荀安侯。
而且一旦给付守光回援硕粱的机会,说不定就会成为齐国扭转局势的机会。
“我已经你平安的消息发回去了,侯爷应该能安心些。
只要你尽快跟我回去,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沈律看着唐绫,忍不住语重心长,“侯爷说,无论如何都要将你全须全尾得带回去。
去年将你送去陈国,侯爷心里有多难过,现在就有多急迫得想你回去。”
“……下雨了,今夜是他最好的机会。
他马上就会回来的。”
沈律无奈摇头,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唐绫居然还是不肯松口,还是不肯走。
沈律根本没在意唐绫莫名其妙的论断,大雨天能有什么机会?唐绫不过是关心则乱。
后半夜,雨势渐渐小了些,茅草屋不再像个水帘洞。
唐绫有些坐不住,索性走出了屋子,站在门口等。
晨曦从淅淅沥沥的小雨里透出来,温柔的光被水雾包裹着,整个林子都湿漉漉得泛着水光,唐绫望着望着,雨就停了,盼着盼着,人就回来了。
是沈律先听见了马蹄声看向了东面,唐绫跟着望过去,不消多会儿就真的看见了急匆匆赶回来的人,宗盛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回来了,祁霄和池越。
唐绫等不及,向着东面小跑过去,跑了几步却停了下来,他像是在做梦,竟有些怯,若是一场梦一场空,他不想着急醒来。
祁霄一马当先向着唐绫的方向冲过来,他不想勒马,他着急,反而策马急赶,眼看就要到唐绫面前,他一个翻身就跳下来马,将唐绫抱进怀里,任由快马继续跑出去。
“……回来了?”唐绫身上是湿的,祁霄也是,他抱住人的时候觉得很凉,凉得他一激灵。
祁霄捧起唐绫的脸,挑开他额角鬓边的碎发,仔细看着他,忍不住笑起来,一时说不出话。
不多会儿池越、宗盛都近到跟前停了马,沈律也追着唐绫过来了。
祁霄余光瞧见了唐绫身后跟着的人,猜他就是沈律了,沈律走到近前,祁霄忽然低头吻住唐绫,贪婪极了,毫不遮掩。
青天白日的,当着旁人的面,这是做什么?!
沈律一下就变了脸色,当即就想拔刀砍了祁霄,宗盛和池越就在一旁,就是要动手的意思。
似乎只有唐绫无知无觉,被祁霄突如其来地亲昵冲昏了头脑,晕乎乎地回应着他的吻。
“咳!”沈律咳嗽了一声,给唐绫提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