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低调内里奢华的马车依旧停在离水沟村不远的土路上,坐在车辕等候的红衣女子远远看到一道白色身影朝这边飞掠过来,忙跳下站好:“教主!”
顾九渊微微颔首,坐进车内。
黑衣护法禀告道:“宅子已经置办好,雇了个老实勤快的妇人打扫做饭,教主今晚可要入住?”
“嗯。”顾九渊回了句,靠在软塌上闭眼小憩。
知他心情不好,柳长老和易护法相对视一眼便保持安静的把马车赶往新置办的住所——一处某富户闲置的二进宅子。地方是小了些,但胜在环境清幽。
已是傍晚时分,妇人已经遵从柳长老的吩咐做了晚饭,很普通的农家菜,烧土豆、蘑菇炒鸡子、小炒肉、葱段蛋花汤。
顾九渊用了一碗饭后就停箸。
倒不是妇人做的难吃,而是顾九渊感觉自己的嗅觉还停留在关衍家的红烧兔肉上。
柳长老心里嘀咕着教主从未因一件事而吃不下饭的,看来教主今日之行太不顺利了,可作为罪魁祸首之一,她不敢开口问。
她不问,护法便也沉默着,倒是顾九渊瞥了两人一眼,道:“柳长老。”
“属下在。”
“你可知一种……病,”顾九渊修长的指轻点桌面,仔细斟酌用词,“它能使人在特定的某一段时间内发作,发病时的症状如同中了烈性□□,但与□□发作不同,它不是必须与人阴阳交汇,没有性命之忧,能被人以莫大的意志力苦熬过去……”
柳长老捏着下颚思索,教主的描述更贴近某一种情毒,于是她问:“这人是否有中毒的迹象?属下不敢妄言,须得当面检查确认。”
关衍没有中毒,这是柳长老亲自诊断过的。可这种病症太空泛,的确不好判断……
顾九渊拧眉沉思,半晌,低声道:“除此之外,病发时患者背部会浮现奇异的花卉图案,身上会有异香浮动……”
发情还会长花?还自带香气?柳长老杏眸一亮,立时来了兴趣,细细询问顾九渊患者是否还有其他异样后,正色道:“这种病症属下闻所未闻!待属下查阅典籍后再回禀教主!”
末了,柳长老眼珠子转了转,满是好奇的问:“教主,是谁患了这种怪病?”
回答她的是顾九渊冰寒入骨的目光。
柳长老心头一凛,干笑两声:“属下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人把个脉……”
顾九渊径自起身,没听她解释。
目送教主离去,柳长老用手肘捅捅站身旁的黑衣护法:“教主这一天都去干嘛了呢?和关衍公子说开没?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你说教主是不是想和关衍公子一起过节?”
黑衣护法往后退了一步,柳长老捅不到人,回头一看,面无表情的护法对上她揶揄的眼眸,冷冷开口:“不要妄图猜度教主心思,做好教主吩咐你的事即可,别做无谓事。”
“无趣!你不觉得教主最近变了很多?武功都不练了,一张口就是和关衍公子相关?”
看他不接话,柳长老极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摆摆手,道,“行了,我去翻书!”
顾九渊出了屋门没去别的地方,而是转头进了厨房。
妇人正在收拾厨房,瞧见这么个气势凛然的人物进来,当即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顾九渊扫了圈,看见菜篮子里还有刚从地里采摘的新鲜蔬菜,开口问:“这些都是什么菜?”
妇人一愣,心想这贵人莫不是特地来体验民生的?拘束的搓搓手才事无巨细的给顾九渊介绍。
顾九渊点点头,在妇人震惊的眼神中提起菜刀……
等他出了厨房,妇人看着砧板上切好的肉片瓜丝和洗干净摆放好的锅碗瓢盆,差点怀疑自己方才看到的是幻觉。
这贵人可真厉害!伙计干得比她还好!
柳长老一头扎进典籍里,而顾九渊翌日还是早早去了水沟村,藏在桂花树上看着关衍。
男人和昨日一样,一大早起了身后就去厨房做早饭,然后去菜园子里浇水,吃完早饭就背着背篓出门。
关衍今日下地。
村长找人帮他收割了稻谷,还帮他整好了地,他一回来,村人家里有多余秧苗的都给他送了过来,村里好些年轻小伙又主动帮他插秧,花了两天时间把几亩水稻都种完了。
刚插下的秧苗得小心打理,关衍几乎每日都会下地观察秧苗长势。
田地平坦,没有遮挡物可以藏身,顾九渊只能远远跟着他。
在一路的打招呼声中走到自家田头,关衍正准备把背篓放下,就听到一个女子欢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