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看她年纪尚轻,身板也瘦小,应当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又看她满目凄然,定是遇见难事,二话不说,取出砍柴刀,远远扔给她。
韶波捡起刀,说了声“多谢”,沿着溪流朝京城方向走去。
农妇心道奇怪。
“算了,何必管别人的闲事,雨越下越大,还是早日回家为好。”
她裹紧蓑衣,朝相反方向离去。
韶波抱着刀,淋着雨,走了一夜的路。
等感到城门边,雨停了,她也成了个像模像样的疯子。
她满头乱发贴在脸上,雨水裹挟着泥浆粘满破碎的裙摆,几日没有进食,面上一脸菜色,手里还抱着把生锈的长刀。
看守城门的侍卫都不敢盘问她,生怕被她一刀剁了,一到开门的时辰,立即将她放进去。
韶波饿得眼冒金星,脑子早就不转了,两条腿脱离了意识的控制,只是依靠本能前行。
她的身体牢牢记得夏府的位置,就像记得祁宴的家在哪里一样。
她拖着蹒跚的步伐,于天亮时分,敲响了祁宴的家门。
开门的是祁回,起初他甚至没有认出韶波,等他终于确定她就是夏薰身边那个婢女,立刻就要把门关上。
韶波用刀柄顶住了门,硬生生从门缝里挤进去。
祁回拦着她不让进,韶波就大喊:
“祁宴!你出来!你把小少爷还给我——!”
祁回赶紧捂她的嘴:
“别吵!大人大病初愈,经不起吵闹!你有什么就冲我来!”
韶波举刀就要砍他的手,祁回受惊,手一松,她趁着空档直接往院里冲。
祁宴听到呼喊声,披衣而起,缓步走到门边。
夏薰死讯传来,他突发心疾,大病十日,这两天才有力气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