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回说没有。
“他们都是普通人打扮,甚至没有蒙面,个个面生,不知是不是易容。”
祁宴沉吟不语,稍后又道:“现在如何?”
祁回说,天黑后,那群人好像就地散了。
但祁府的马车尚未回城,祁回担心他们还埋伏在附近。
“我已经传信回府里,叫来了几个得力的侍卫,大人若不着急回城,且先在这里避上一夜,待我带人摸清他们的底细,再回去不迟。”
祁宴点头:“做得不错,你且去吧。”
祁回领命,迟迟不肯离去。
祁宴道:“可还有事?”
祁回犹犹豫豫地说:
“我见您和夏公子藏身在一处山洞?您方才是在找树枝?这等粗活怎能劳动您亲自动手?还是我来吧。”
他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捡来一大摞树枝。
临走前,他再三对祁宴说:
“您没生过火,点燃树枝时,千万要小心!”
祁宴抱着树枝,回到洞中。
夏薰还在熟睡。
他就这样躺在地上,慕天席地,没铺没盖,甚至连个枕头都没有。
祁宴找到一个距离适中的位置,用树枝升起一个火堆。
火光腾起,洞内凉意立刻驱散。
明明已经不再寒冷,夏薰却还是牢牢抱着自己。
他连腿都收起来弯在胸前,双手抱住膝盖,把脸埋在膝头。
他的睡姿像小孩子一样,梦中却依旧不得安眠。
他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嘴唇翕动,低声呢喃着什么。
祁宴侧耳去听。
夏薰的呓语起先模糊不清,后来逐渐变得清晰可闻。
等祁宴听清梦呓的内容,顿时愣在当场,几乎喘不上气。
他的心如同被利刃贯穿,疼得让他全身都麻木了。
夏薰在梦中低语不休的,全都是他的名字:
“祁宴……我好冷……”
他翻来覆去,说的都是一样的话。
就像他在痛苦之中,只会期待一个人来救他。
祁宴被翻腔倒海的愧疚与心疼捕获,动弹不得,几乎要变成一座石像。
七年里,夏薰也许曾经无数次唤过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