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喊住他:“夏薰!”
夏薰站定,没有回头。
祁宴起身,来到他身后:
“今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你为何一定要这个水车?”
夏薰支支吾吾。
“就是,就是……”他挠挠头,不敢看祁宴,“反正你已经送给我了,不能再要回去!”
祁宴看着他的背影,不作声。
房里立刻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夏薰受不了这种沉默,自暴自弃,大大叹了口气:
“唉呀……我要怎么说呢!今天是我的生辰!我还从来没收过礼物呢!我想着,要是能从你这里拿个什么东西回去,我就能自欺欺人,把它当做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他目光躲躲闪闪,很是羞涩:
“这下好了!被你拆穿了!你就尽情取笑我吧!我不会生气的!就算我有那么一点点伤心,可到了明天,我还是会来找你的!”
他把小水车往祁宴怀里一扔,飞速逃走了。
纵使祁宴连连叫他,他也没有半刻停留。
后来祁宴专门备了礼,连同小水车一起,当做生辰贺礼送给他。
七年后,祁宴专门采买的礼物早已不见,而那架小水车,正放在夏薰手中。
夏薰被他抱在怀里,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那时笨手笨脚,借口找得那么拙劣,从头到尾漏洞百出,其实只是想要一份生日礼物……如果早知道那天是你的生辰,我一定会好好为你庆祝。”
祁宴说话时胸腔的震动,连带着传到夏薰身上,他的语气难掩心疼:
“夏薰,你知道吗?原本今日,我是要为你好好庆贺的。”
夏薰毫不留恋,看了一眼小水车,将它放到地上:
“……没有必要,这个日子是我爹随便取的,并不是我真正的生辰,对我而言,它和一年中的任何一天都没有区别。”
他撑着地,吃力地爬起来。
他的脑袋还在轰鸣,脖梗处的伤口缓缓淌着血。
那把茶锥还紧紧握在他手里。
他刚才太紧张了,手指用力到痉挛,现在他想把手掌打开,都做不到。
他只能一根一根强行掰开手指。
茶锥掉落在地,和满地的碎瓷片躺在一起。
那些瓷片白白红红,红色的,自然是沾染了祁宴的血。
夏薰的头很痛,脖子很疼。
他的嘴唇被祁宴亲破了,唇齿间都是残存的咸腥味。
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是衣衫不整、相当狼狈的模样。
而祁宴比他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