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薰紧捂太阳穴,等待眩晕过去。
胡人掰下一块饼扔给他,他没有接住,掉落在地。
他从地上捡起来,直接送到嘴边。
胡饼又干又硬,夏薰使劲撕扯下一口,吃进嘴里嚼了很久,才硬着脖子往下咽。
谁知胡饼卡在胸口,半天下不去,噎得心口发疼。
他猛锤自己胸口,想把饼锤下去。
他不用看胡人,都能想象到对方的表情。
“真没出息!”
胡人嘟囔着,接下腰间水壶,扔过去。
夏薰抓起来,猛喝一大口,又被辣得全都呛出来。
里面装的不是水,是浓烈的葡萄酒。
胡人嫌弃地夺走酒壶:
“要喝就喝,不要浪费好吗?这一壶很贵的!”
借着几滴葡萄酒的润滑,噎住的饼滑落到胃里,夏薰终于止住干咳。
他擦掉下巴上漏出的酒,靠在大石头上,狼狈地喘着气。
胡人紧紧盯着他:
“饼也吃了,酒也喝了,你该说话了吧?”
夏薰舔了舔嘴唇:
“放心吧,你隐蔽得很好,就连祁宴都没有发现你,更何况我了。”
胡人挑起一边眉毛,好奇道:
“那你怎知——?”
夏薰开门见山:
“你曾经说过,你从祁宴到岭南那天,就跟上了他。你都能跟着他,从岭南大老远来到京里,肯定不会放任他脱离你的监视。庆州距京城不过数百里,你想要对他的行踪了然于胸,必定会暗中跟从。”
胡人撇撇嘴,不忿道:“我有这么好猜吗?”
夏薰又说:
“我不问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我只麻烦你一件事,把我们送到前面的县城。”
胡人耸耸肩,不愿意帮忙:
“我单枪匹马,可没有那么大能耐。”
夏薰指了指附近四散的几匹马。
这几匹马是百越人骑来的,胡人很有原则,只杀人,不伤马。
“不是有它们吗?不需要你亲自牵马,你只需跟在我身旁即可,我担心那些岭南人还有后手。”
胡人浅棕色的眼瞳中,有精光一闪而过,他坐直身体,对夏薰说:
“我之前把鸟哨给你,是想要你跟我合作,杀掉祁宴,谁知你把我叫来,却是要我救祁宴?不干不干,我可不干亏本的差事!刚才替你杀那些人,我都没收钱,已经亏大发了,可不能再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