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薰的目光追随着他,目送他渐行渐远。
蜿蜒的回廊里,他的衣摆没入黑夜,发丝在风中飘荡,显得颓唐而离索。
当天晚上,起了一夜的大风。
第二日,京城正式入秋了。
夏薰一早醒来,顿觉喉咙干痒,早膳后,突然开始咳嗽不止。
祁宴要给他请大夫。
他说:“不用,我自己去医馆抓药。”
祁宴反对的话就要说出口,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被他咽下。
他明白夏薰为何要自己去。
夏薰待在祁府,成日百无聊赖,原先还有脂归陪他聊天解闷,现在只剩下一池子锦鲤与他作伴。
他每日穷极无聊,再这么待下去,就算祁宴不让他出门,他自己也要偷偷翻墙跑出去了。
祁宴思索片刻,点头答应:
“……好,你去吧,城东的瑞济观——”
夏薰打断他:
“我知道城里有什么医馆,我是在这里长大的。”
祁宴从袖中掏出钱袋,放到他手边:
“就算你对京城了如指掌,你身上也没钱把?拿去用,千万不要吝啬,叫大夫给你抓些好药,回来以后我要检查。”
夏薰不满地说:“你又不通医术,给你看有何用?”
祁宴拿眼睛看他:
“你还想不想出门了?”
夏薰撇撇嘴,一把抓过他的钱袋:
“你出钱,你说了算。”
这一回,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从祁府大门走出去。
马车停在门外,等着送祁宴上朝。
夏薰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
“这就是自由的气味吧。”
祁宴很是忧心:
“城中说不定还有能认出你的人,你还是戴上帏帽才安全。”
夏薰不想听他念叨,往台阶下迈了几步:
“我走了,天黑以前我会回来的!”
祁宴扬眉:
“天黑?不过是去个医馆,最迟不过午饭前你就能——”
夏薰背对着他扬扬手,同时迅速加快脚步,几步行到街角,朝右一拐,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