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的含义便是——这人口中此刻说的话都是错的,真正要说的东西,在他的手上。
谢侯爷往后看了一眼,谢凌与便退后站在口处往外看去,谨防有人突然闯过来。
许元武已经站起身来,声音很沉:“我用这两条命,加上几十年的情分,问你换一样东西。”
“你想要什么?”
许元武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说道最后声音却有些破碎:“我要你,不要再计较我做的那些事,只要我还活着,哪怕只是一天,谢许两家便要和往日一样。”
——口中说的东西,都是错的。
只有手上的东西,才是真的。
谢侯双拳紧握,往他手中看去,而后眼睛里浮上了些许血丝,声音满是压抑:“我凭什么答应?我绝不会接受。”
许元武见他如此,反倒笑了笑,开口道:“你会答应的。”
谢侯看着他,双眼血红,最后抓起他手中的东西放进怀里,便要拂袖而去。
许元武却又一次拦住了他,声音极小,微不可见地说了最后四个字——“小心太子”。
而后便松开了手,坐下闭上眼,没有解释,也不再开口说话。
谢凌与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看着被镣铐锁着的这个人,不知为何,竟看见这人身上仿佛带着几分不详的解脱之感。
出了监牢,又走出大理寺,在马车上,谢凌与终于看到了父亲接过的那样东西。
是一片撕下来的衣角,其上血迹斑斑,字迹一笔一划,好像那人不是在用血写,却更像是在用命。
——便只是“耀灵”两字而已。
许元武那般真正请求的,便是要保下许耀灵的一条命。
第58章 借酒浇愁
今日的天色很是阴沉。
回府之后,告别了父亲,谢凌与一步步往凌安苑走着,每过一刻,感受到的便是愈来愈重的,无边的空寂与疲倦。
回到苑内,他坐了好长时间,眼神一直空空地盯着一个方向,好像思虑了很多东西,却又好似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呆着发愣。
过了半晌,谢凌与站起身,从侧房里搬出了几坛酒。
也许只是想要麻痹自己一时,想要借酒浇愁,醉到不省人事,但却是真的什么也不愿再想下去。
所以及至戌时,暮色刚刚降临,贺摇清回来,刚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便全是酒气。
这人一手撑着额头,身边摆着大大小小十余个酒坛,不知是到底喝了多少,却还是在慢慢地一杯杯往口里送。
因为在宫里发生了一些事情,以至于让贺摇清本来很是压抑,可现在走进房门,看见屋里的这人,却将他胸中暴虐的怒气缓缓平息了。
他走过去,坐在谢凌与对面,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谢凌与是真的已经醉到神志不清了,直至现在好似才发现了面前的这人,开口时带着酒气:“你回来了?”
贺摇清应道:“嗯,我回来了。”
谢凌与看着他皱了皱眉,开口问道:“宫里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了?”
宫里发生的那些腌臜事情,贺摇清实在是不想说出来污了这人的耳,便开口回道:“没什么事。”
谢凌与平日里一向沉默,不论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可喝醉了之后,便像是两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