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山被他哭的心烦意乱,低下头吻他的眼角和嘴唇,“是我不好,青儿别哭了好不好?”
“呜呜呜……你那两个仆从把马车驾得颠来颠去,我的屁股被颠得疼死了,我要你抱着我,我要坐你身上,呜呜呜……”
顾远山叹了口气将他从地上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揉了揉他泛红的眼角,“这样行不行?屁股还疼吗?”
小青心满意足地窝在他腿上,摇头嗡声道:“不疼了……”
顾远山有些恋恋不舍地轻抚着他的脊背,皱着眉头望向窗外,他何尝不想同小妖精说话?何尝不想将小妖精抱在怀里?只是他对自己一向狠厉惯了,若是决定了狠心便从一开始就不施舍半分同情,可到底他还是败给了小妖精的眼泪。
半晌后顾远山沉声说道:“只能让你坐两日,到京城就不能任性了。”
小青勾着他的脖子又往他怀里钻了钻,甜甜应道:“嗯,知道啦。”
两日之后,一行四人终于抵达京城,马车停在一处森严的朱红色大门前,小青随顾远山一同下车,只见大门两侧各立一座石狮子,张开血盆大口,骇人异常,“定远侯府”的牌匾高高挂在门楣上,墨色的四个大字隐隐透着一股杀伐之气,小青突然觉得有些不适,他说不出哪里不适,只是觉得这座府邸散发出的气息他很不喜欢,他不自主地往顾远山身边靠了靠,却被顾远山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威严的府门紧闭,门口一个小厮都没有,异常冷清。顾远山回府的书信早就传回来了,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他,云生和海楼见怪不怪地上前叩门,叩了十来声朱红色的大门才从里面缓缓打开,一个打着哈欠的小厮从里面探出头来,见了顾远山一行人也未露惊讶之色,显然是早就知道顾远山今日要回来的。
“哟,二公子回来了呀,侯爷和夫人还在大厅里等着呢,您快去拜见吧。”
顾远山对他这般敷衍和不恭敬的态度像是习以为常一样,笑了笑说道:“这就去了,多谢你知会。”
那小厮冲他挥挥手又打着哈欠回院里去了。
顾远山让云生和海楼将行李放回后院,便领着小青去了大厅。
大厅里已经坐了许多人,顾兆,大夫人,侯府的大公子顾榆林都在,都知道顾远山今日回府,也都坐在大厅里等着顾远山过来拜见,但却没有一个人出府去迎迎他。
小青穿着一件白色纱裙跟在顾远山后面走进大厅,刚一进去他就感到有两道冰冷黏腻的目光像蛇一样爬在他身上。他抬头扫了一眼,就看到厅中央坐着一个头发发白的老者,那老者像审视猎物一样紧紧盯着自己。
而另一道目光则来自老者身旁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和老者长得很像,一双眼睛从上到下打量着小青,边看边伸出舌头舔自己的嘴角,就像一条毒蛇在吐露着鲜红的信子,那种黏腻的感觉让小青浑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顾远山端端正正地站在厅中央俯首作揖,“父亲,母亲,大哥,我回来了。”
坐在厅上的老者正是定远侯顾兆,而他一旁的年轻人便是侯府嫡子,大夫人的亲生儿子,顾远山的大哥,顾榆林。
顾兆有些意犹未尽地将目光从小青身上转向顾远山,沉声说道:“远山啊,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再晚些时日就要错过殿试了,你一向稳重,此事鲁莽了。”
顾远山低下头,沉声说道:“蜀中风景优美,孩儿一时有些贪玩了,父亲训斥的对。”
顾兆再欲开口,话头却被坐在他身旁的大夫人接了去,“侯爷您听听,说是去蜀中隐居苦读,结果倒成了游山玩水了,连女子都给带回来了,别人见了,该说我们定远侯府伤风败俗了呢。”
大夫人一边说一边伸出涂了艳红丹蔻的手指拨弄着桌上的茶具,凌厉的眼神剜肉一样扫过顾远山的面庞。
这下贱的小畜生竟然没有死!要不是那黑衣人蠢笨,他又岂能活着回来,小畜生!!
顾兆见话题转移到了小青身上,忙问顾远山:“你身后的姑娘是谁?”
顾远山回道:“这是孩儿在蜀中山匪手下救出来的姑娘,因家中父母亲人都不在了,为了报答孩儿便要跟随孩儿回府伺候,正好孩儿也没有贴身婢女,孩儿见她可怜,便让他照顾孩儿的起居。”
“哦,是这样啊,”顾兆捋了捋胡子,眼中闪过精光,“也好,这孩子身世这么可怜,就让她在侯府待着吧。”
这时顾榆林突然起身走到小青身边,靠近了之后围着小青上下打量,口中啧啧道:“二弟真是有艳福啊,随手捡个丫头都这么漂亮,丫头,你叫什么名字?给爷说说。”说话间他竟直接用手捏起了小青的下巴。
他身上混杂着酒气和女人的脂粉味,让小青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但转瞬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忙回道:“奴婢叫小青。”
“小青,好名字,和人一样漂亮。”顾榆林又绕着他转了两圈,将他的细腰和翘臀打量个够,这才恋恋不舍地坐了回去。
顾兆见状脸色有些不豫,对顾榆林这个大儿子他一向是看不惯的,儿子和老子一样好色,曾经两个人更是因为在妓院里看上同一个人女人而大打出手,若不是大夫人护着,顾兆早就要动手管教管教这个“不懂事”的儿子了。
“远山啊,你一路奔波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过两日便是殿试了,你可要好好应对,别给为父丢脸。”
“是,父亲放心,孩儿定不叫父亲失望,孩儿从蜀中带回一些蜀绣和特产,已经派人送到母亲房里了,只是今日不知大哥在家便没提前送过去,小青,你快回房将给大哥带的礼物送到大哥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