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徐家那么猖狂,他又从不动那些官宦大户的女儿。贫家女子遭殃,却有几人愿意为她们得罪徐家?”
杜玉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只要出价够高,总会有人愿意的。”
很快,汪大夫去客房休息了。
杜玉章依旧坐在原处。春末的午后,已经有些炎热。可杜玉章依旧是长衣厚靴,还喝着热茶。
就算如此,他指尖依旧是凉的。郑太医的神力,是救命不救病,他早就知道。现如今,那力量开始微不可查地消弭,几年来苦熬之下的隐患,都渐渐涌上来了。
杜玉章又抿了一口茶。滚烫的碧螺春顺着喉咙淌下去,身子稍微暖了些。杜玉章打起几分精神。
“请进来吧。”
话音才落,像是一阵风吹过,门迅速开了又关。杜玉章抬眼,看到一个精瘦的男人站在地上。
杜玉章花了大价钱,请了江湖上也有名的杨家替他绑架徐家的儿子。早说好今日未时会到。可是他没想到,来的这个人年纪这样轻。
“家父问杜大人好。”
“杜大人?……若是三年前,令尊这一声问候,问的该是我父亲。”
“但现如今,满朝堂上也就只有您一位杜大人了。”
那男人抬起脸,眼中精光四射,
“这三年您都没有与我们联系过,家父还当真以为,杜家早就放弃了当年的理想,沦为李广宁的走狗了呢。”
这话语气不善,其中内容更是不善。什么“杜家”是走狗——当年雪夜告密之事人人皆知,所谓李广宁的走狗,不就是指着鼻子骂杜玉章?
杜玉章当然听得出来。他却淡然一笑,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杜家究竟有什么目的,却不是你们该管的了。我只问你——将徐家那位大公子,徐镇边秘密绑到京城来,你做不做得到?”
“当然做得到!”
那男人一点也不客气,
“可你说你这次能把徐家扳倒,做不做得到?”
“除非徐骁秋不要他儿子的命,否则,就一定会屈服。每年徐镇边都要祸害几个良家女子,多年来逼死人命也有十几条。真摆到了官面上,他还能活命?”
“就算能抓住他,又能如何?你以为往常那些女子的父母没有告过官?”
男人一脸义愤,
“可他是徐家的儿子,没人敢管!”
“他们不敢管,不代表我杜玉章不敢管。你去就是了。”
男人怀疑地看他一眼,却一言不发地走了。但就在他出门前,杜玉章叫住他。
“我突然觉得你说的有理。为了万无一失,你再帮我多做一件事。”
杜玉章将男人叫过来,仔细嘱咐着——显然是事先思虑好了,才能安排这么周祥。可听着杜玉章的吩咐,男人眼睛越睁越大。到后来,完全是看疯子一样的眼神了。
“杜大人,你这可是陷害!这样构陷徐家,你不怕结下血海深仇?”
杜玉章微微一笑,低头喝了一口茶。
“不怕。怎么,你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