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杜玉章突然开口。淮何忙恭敬答话,
“杜公子,叫我淮何就好。”
“淮何。现在京城中风物如何?是盛世景象么?”
“京城?不止京城。这几年,整个大燕都是边关平静,民生安稳。称得上国泰民安,盛世图景了。”
“是吗。”
杜玉章惨然一笑,“若是如此,陛下想必圣心大慰了。”
“……”
“盛世大燕,不就是他所求么?其他,不过是过眼烟云。何必耿耿于怀?
淮何只觉得背后发寒,他一拱手,
“杜公子,我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杜玉章沉默了。片刻,他一声惨笑,
“是啊,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很快,二人就到了住处。简单的几间茅舍,屋内摆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而已。
“杜公子,茶水替您斟好,搁在桌上了。您还需要些什么?我来替你一并备齐。”
“不必了。辛苦你。”
“不辛苦!能为杜公子效力,是在下的荣幸。”
“荣幸?我一个平头小民,有何资格得到你这样的尊敬?”
杜玉章声音带着疲惫,“还是因为宁公子……不,因为你主上的缘故吧。”
“……”
淮何一时想不透,为何杜玉章突然要将“宁公子”与“主上”区别来说。直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大事,但他却摸不到头脑,更不敢多说半句话。
“罢了。我不难为你。”
杜玉章垂着眼帘,坐在床边。
“请您替我将那位黄大夫请来吧。我有些事,要拜托他。”
“是,杜公子!”
淮何依照杜玉章吩咐,立刻去通知黄大夫。然后他匆匆赶回树林中,却发现李广宁早已经离开了。他又赶紧沿着地上脚印痕迹一路跟踪,最终发现,李广宁的足迹消失在了茅舍后。
“看来,陛下方才已经随着我们回到住处了。”
淮何松了口气。可他心中更添疑惑,
“只是,陛下究竟为何要叫我们先行一步?倒好像……在躲着杜公子一样?”
——陛下与杜公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
李广宁伫立在茅舍外。这一间小小的房子,一扇薄薄的木门,将他与杜玉章隔在两侧。
李广宁伸出手,覆在门上。明明稍微用力,就能够推开这扇门。可他却没有勇气,也迟迟不敢走出这一步。
“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