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抖着,低头看向怀中的杜玉章——此刻没有清醒神志压着,他的痛苦半点没有掩饰,全都清楚地显露在外。一条胳膊,已经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脸上眼泪横流!
可难道,那一日的种种骨肉伤,他都必须从头到尾再经历一次吗?!
第5章 -7
可难道,那一日的种种折磨,他都必须从头到尾再经历一次吗?!这是他李广宁做下的孽,为何不报应在他自己身上,却要让他心爱之人受这种折磨!
“该死……该死!黄大夫,你一定知道该如何救他……你快告诉我!”
“陛下将杜大人按住!老朽没有办法让杜大人缓解痛苦,可既然病症浮现,老朽必须抓紧医治!”
“玉章,你别动……你别动……”
李广宁死死按住杜玉章胳膊,好让黄大夫能替他医治。黄大夫也急得满头是汗。他用力按着杜玉章胳膊,单手用银针不断刺入拔出,又极快地在那胳膊上按揉正骨。那胳膊上惨不忍睹,杜玉章不住挣扎,喉间呜咽着。
“陛下,请替老朽取那边木板来!”
李广宁忙起身,却不想,他才松手,手腕就被人猛然握住了!
“宁哥哥!别走!”
“玉章?!”
李广宁呼吸瞬间屏住,猛然回头——杜玉章脸色惨白,嘴唇咬得血肉模糊。双眼紧闭着,拼命摇着头,
“宁哥哥……玉章疼……救……”
“玉章!朕这就救你!这就救你……”
却不想,那个“朕”字才出口,杜玉章就像被火烫了一样刷了松了手!
“陛下!不要!臣罪该万死!陛下恕罪,臣再不敢,再不敢了!”
“玉章……”
李广宁浑身都在发抖。他向杜玉章伸出手,却连碰他都不敢……直到黄大夫催促,
“陛下,您快些……”
“好,好……”
李广宁下意识抹了一把脸,扭头将木板取过来。黄大夫用两块木板将杜玉章胳膊夹住,上下捆住固定,终于长出了口气,几乎瘫坐在地。
“好了。陛下,这一波算是过去了。杜大人样子也平稳了些,大概是熬过了胳膊皮外伤了吧?陛下,杜大人还曾经受过什么皮外伤不成?该是没了吧?”
“朕……不知道。”
李广宁痛苦地闭上眼。他终于发现,从离开东宫搬入皇宫起,他何曾有一次真正关心过杜玉章的起居日常?现在回头想去,他甚至不知道杜玉章的病症,是何时坐下的病根。又谈何真正说出,他受过什么伤,遭过什么罪?
“这……”
黄大夫摇摇头,
“若是这样,咱们就先看看再说吧。若没有旁的伤,按照杜大人的病,这第一波药效,大概也就是咳喘之类。若说难捱,怕还是第二瓶。”
“……”
“所以陛下,您也去休息片刻。杜大人也该睡一阵子。这一波熬过去,他也就该醒了。”
李广宁沉默片刻。许久,他才艰难地开口。
“我就在这里,等他醒来吧。”
“可是……您不休息么?”
“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