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方孝承再度夜探江宅。但成瑾不在,江怀也不在。
方孝承听下人闲谈,说成瑾嫌无聊,江怀便陪他夜游河船去了。
“……”
今夜月圆晴好,河面花船锦簇,丝竹阵阵,灯火通明,衣香鬓影,一不留神便看花眼。
方孝承好容易才瞅到成瑾,这人坐在船头,晃着腿,不知在对身旁江怀说什么,一边指向对面船上的歌舞伎,眉眼笑得弯弯。如此真切开怀的模样令方孝承很难继续怀疑他只是在强颜欢笑……
挺好的,气消了就好。方孝承如此思忖。他甚至认真考虑送江怀厚礼聊表谢意。前提是,江怀没有不该有的心思。
江怀的资料没有可疑,他是富商之子,精明,擅算计,交游广阔,行事必有利可图。
可江怀能从成瑾身上图什么?只要略一打听便能知道成瑾这个世子自身难保。
成瑾本人固然有其可爱之处,可着实不像与江怀这种人有投契之处。
有的人于吃喝玩乐上颇有心得研究,做做酒肉朋友也是有的。但成瑾做事没恒心,往往是道听途说,哪人多去哪凑热闹,不论斗鸡还是别的,没赢过,也不在乎,还挺自得其乐,以至于京中的纨绔子弟都有些瞧不上他。
与成瑾“交好”的,除了和他性情才智相仿的,便是些不怀好意之徒,要么为财,要么图色。这些人知道成瑾懵懂好哄又处境艰难,打量他遭欺负了也不敢怎样,便大起龌龊之意。方孝承曾无意间听到他们议论如何哄成瑾出城去为所欲为,翌日果然成瑾和春桃说被朋友邀去郊外庄子玩耍过夜。
若江怀也作此打算,方孝承并不奇怪。成瑾确实十分美貌。
“我也想跳。”成瑾指着对面船上翩翩起舞的人,对江怀道,“我偷偷跳过,感觉特别快乐。”
江怀问:“为何要‘偷偷跳’?”
“因为——因为有人不让我跳,我当他是自己人才和他说,他却教训了我一顿,说这样不成体统,是以色|诱人,不是男儿该做的。”成瑾不悦地撇嘴,低下声来,含糊嘟囔,“说得好像我做的全是男儿该做的……”
江怀微微挑眉:“跳个舞罢了,怎么还说到了以色|诱人上?难道我平日观赏歌舞时脑子里一定在想入非非?”停了下,他叹道,“要我说,这叫淫者见淫。”
成瑾听他说前两句时用力点头,大起知己之念,可听到后面那句,便犹豫起来。虽然方孝承确是死脑筋,但那四个字还是重了些,那混账不至于……
江怀见成瑾不说话,继续道:“不过,世子有此爱好确实罕见。”
成瑾道:“她们跳起来那么好看,我跳起来肯定也有那么好看,我想那么好看。”
江怀笑着看他:“世子可不止‘好看’,实有倾国倾城之绝色。”
“我知道我长得好看!”成瑾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还是没明白,这和脸没关系,是看甩袖、旋步、下腰……哎呀,跟你说不清!你不懂!你只会打算盘!”
江怀忙拉他:“我不懂,你就说给我懂啊,我如此虚心求教你却嫌弃我?这不好吧?”
成瑾想了想,觉得此言十分有理,便回过头来看他:“好吧……”
可江怀却打断他的话:“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我走南闯北,曾偶遇一异族红发碧眼,自称漂洋过海而来。我与他结伴走了一段路,他教过我一段新奇舞蹈,名曰‘双人舞’,姿势怪异却又有趣,他家乡宴会上竟男女宾客混跳。今日不说起这个,我都忘了。此事过于离奇,我一直当他诓我的。”
成瑾好奇心大炽:“这是什么?你快细细说来!”
江怀便向他描述一番。
成瑾听得不止眼睛睁大,连嘴都张开了:“听起来好有意思!咱们试试!”
方孝承还在思索如何支开江怀、单独与成瑾说话,突然见那两人起身进了船舱,不久,其他人从舱里出来,乘小船离开。
“……?”
*
作者有话要说:
小皇帝被耶律星连绑那一回票,得了严重的被害妄想症。
侯爷以为的世子失恋后:哭泣,买醉,呜呜呜。实际上的世子失恋后:蹦迪(x)好快乐(还有帅哥倒贴三陪,陪吃陪喝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