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方孝承只好又这么道。
陈琰主动道:“侯爷若有想问的,我知无不言。”停了下,补充道,“包括闼闼部落。”
方孝承一怔。
陈琰正色道:“春草族长真心依附大荣,可惜自上次事泄,耶律星连对闼闼监视严密,为保族人,她不敢妄动。我想帮她,故意小露风头,引耶律星连的注意,再谋后动。不想世事难料,南雁竟是世子,恰好侯爷派人救他,我得以一起回京。若侯爷愿意信我,闼闼一事我可全权代表春草族长。”
说完,她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起身递向方孝承,“这是春草族长咬破指尖所写血书,我将其缝在贴身衣物里,险而未被耶律星连发现。”
她虽然没料到南雁就是主角受,也算不出耶律星连何时会带走她,但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而事实证明她做对了。
方孝承急忙双手接过,打开看纸上血字,虽奇形怪状、大小不一,但能看出是极认真一笔一划所写。
“这些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教了她,她亲自写的。”陈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侯爷可以不信我,也可以不信这封血书,但闼闼部落一万六千余人确实身处黑暗,心向光明。”
……
搞完事业,还得搞主角受,陈琰很心累。她刚刚装逼把自己装进去了,正英雌豪情、气吞山河,方孝承突然儿儿情长地恳请她去安抚成瑾。
一个愿望:方孝承和耶律星连把“谁老婆谁哄”五个大字刻烟吸肺。
哄不了就单着!
成瑾没闹,就是不怎么吃喝,抱着耶律星连给他塞行李里的布偶惘抑,见着陈琰才说话,开口就是:“我想阿连。”
而陈琰想搜索怎么快速消除鸡皮疙瘩。
方孝承站在屋外,脸色十分难看。
成瑾忘了他,一心要回狼国找耶律星连,怎么说都不听。
因为不知道耶律星连会不会哪天从地里钻出来,成瑾这脑子又拎不清,陈琰没敢当他面说耶律坏话,只能委婉挑拨:“是耶律大人非要送你回来的。”
成瑾执迷不悟:“因为大夫说我水土不服,他送我回中原养病。等我好了,他就接我回去。但这些人,我都不认识,把我绑来。”
陈琰道:“你是世子,失忆才流落狼国,他们是好心找你回来。”
成瑾道:“我谢谢他们,可我不稀罕做世子,我只想和阿连在一起。沉雁,你帮我和他们说说,放我回去吧,阿连找不到我,一定很着急。”
“……好吧,我去说说。”
陈琰一去不回,过了很久,方孝承进来了。
成瑾瞧见他,皱了皱眉头。
方孝承怕他像先前那样激动排斥,停在他三步外,温柔道:“阿瑾,你是大荣的世子,当日你落水失忆,皆是耶律星连追杀你所致。我与你虽无夫妻之名,却一直有夫妻之实,耶律星连知道这个,便想利用你来诱捕我。”
成瑾神色越发嫌恶,低声道:“你当我是傻子,我看是你想利用我来诱捕他。我不知道你是哪门子战神战鬼,是男人就堂堂正正去战场上打一场见分晓,绑人家眷真不要脸。”
方孝承纠正他:“是耶律星连绑我家眷。”
“你不是坏,就是有癔症。如今我和沉雁被绑了也没法子,至少你们别再说这些恶心话。”成瑾不悦地说。
“……”
方孝承正要讲述往事以唤起成瑾回忆,外头传来声音,说皇帝宣他入宫,想来是关心成瑾回京一事。他犹豫了一下,出去了。
成瑾悄悄松了一口气,可转瞬又难过起来。
都怪耶律星连,非要送他回中原,这下好,叫人逮着机会绑了他做人质吧?这会儿不知道怎么急呢。也怪他太不中用,沉雁都好好的,就他水土不服得那么严重。
……他还急着见到了面,好好骂耶律星连一顿呢。这人的脑袋瓜总是奇怪,他当时都那样了,还非缠着他那样。
方孝承走到院门口,听见身后屋内传来如怨如泣的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