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开门,给我把门打开!”
陷在温柔乡中,亲吻得忘情的张金权陡然惊醒,气急败坏地朝门外吼道:
“怎么回事儿?”
门外立刻响起仆从为难的声音。
“少爷,那姓裴的发了狂要闯进屋来,小的们快要拦不住了!”
“冯春,你给我出来!你要跟谁我可以不管,我也管不着……可是你扪心自问,谢伯他老人家一向对你不薄。如今他口口声声想要见你,口口声声念叨着你!你给我出来去见他一面!”
“今晚你给我出来见他最后一面!我们的恩怨就算一笔勾销!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我再不相干!”
“把门打开。”张金权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阴森一挑,心怀不轨地说道。
“什……么?爷当真放这小子进去?”
“你聋了不成?我说把门打开!”
“是……”
“冯春,你给我出来!谢伯他……”
下一秒,裴敏知破门而入,一句话尚且没有说完,便再也不能向前一步了。
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如死灰。
冯春赤裸着上半身,依偎在张金权怀里,任凭他在他身上肆意揉捏,亲吻。
他仿佛对裴敏知的闯入浑然不觉,甚至主动伸出白皙光洁的手臂,风情万种地环住张金权的腰肢,眼波流转媚态横生地迎向他的唇……
红绡拂动,喘息连连……
裴敏知心如刀割,泪如雨下,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
门被重重地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裴敏知的气息。
冯春脸上伪装出来的魅惑情态登时消失不见了,他拼命后仰的脖颈几乎快要折断了,背部线条像绷紧的一张弯弓,如同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张金权头也不抬地讥笑了一声,继续埋头在冯春温热细腻的肌肤中发狂般啃噬吸吮。对冯春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丝毫没有察觉。
就在张金权忍无可忍,开始胡乱拉扯自己身上衣服的同时,心脏忽然传来强烈的钝痛!紧接着四肢麻木,呼吸困难……张金权双眼大睁,来不及开口质问冯春,竟眼前一黑,朝前栽倒,连同冯春一起重重砸在了床榻之上。
*
冯春等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人彻底没了动静,这才积聚全身的力气从他身下挣扎出来。心悸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他手忙脚乱地拾起自己的衣衫将裸露的肌肤裹上了,从那张奢华的大床上爬下来。忍着眼前的阵阵眩晕,摇摇晃晃地重新回到了方才沐浴的里间。
之前所用的药草水不见了,侍女早已周到地为主子重新换好了事后沐浴的热水。冯春连忙忍着席卷周身的不适,将自己浸泡在水中。蒸腾的热气将他整个人重重包裹了,冯春拼了命地揉搓自己的身体。恨不得连同皮肤一起,将被那张金权亵渎过的地方,留下的那些令人作呕的痕迹从自己身上彻底清除干净。
在那激烈的动作中一并被清除干净的还有残留在他肌肤之上的川乌之毒。
原来冯春对侍女说用来活血化瘀的那一小捆药草,正是带有剧毒的生川乌。此物外用虽然毒性不大,如果直接内服,严重者甚至可以叫人一命呜呼。
冯春从裴敏知那里学到过相关药理。他深知自己手无寸铁,势单力薄,根本不可能同那姓张的硬拼。于是在回程的路上,仔细寻了一些剧毒的药草。趁着沐浴的机会,将自己全身在毒水中快速浸透,再将毒素慢慢风干在皮肤上。
只要引诱那姓张的亲吻自己的肌肤,那毒素就能进入他的身体。虽然利用这样的方法,摄入的剂量不足以要人性命,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让张金权这种奸诈多疑的人都毫无察觉。
只不过毒素渗入肌肤,多少也让冯春吃了一些苦头,他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现在只差洗去这满身余污,再想办法从这屋里逃出去,找到公子,和他一起远走高飞……
想着想着,冯春恍惚觉着浴桶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了。还是洗得迟了一些……挂在嘴角的微笑还没来得及消散下去,他的手渐渐失去力气,头也随着低垂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