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塞 符黎 2721 字 9个月前

憋得冒热气的大氅底下,一只脚忽然往他大腿内侧探了探——不,是踩了一踩。

顾图猛地喘了一声,下意识要后退,那脚却绕过了要害的地方,像是往他屁股底下戳去。他赶紧坐稳了,抬头,却见殿下坐没坐相,笑得弯了眼睛,道:“方才罚你跪的时候,你发什么骚呢?”

第10章 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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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心中有大石重重地落了地,顾图一下子没了犹豫,一个挺身就想站起来,却被江夏王的手按住了。

方才曾被他注视过的修长手指,包覆着他的手按在了微凉的地面上,指腹轻轻滑过他的指缝之间,又缓慢碾磨他手心里粗糙的老茧。随着这个动作,江夏王的身子也靠了过来,长发披落挡了烛光,眼眸里像旋转着浪漫的银河。

他看起来是那么温柔,可大氅底下那只纤白的足却仍然不相让,仍然往顾图的屁股下面顶。

少年带着天真的恶意问他:“在芳林馆中,试过这里不曾?”

顾图抿了抿干燥的唇,“莫非殿下试过?”

“没有。”江夏王歪了歪头,“所以想借你的试试。”

顾图咬住了后槽牙。江夏王的气息太近,含着雨雾的芬芳,地面上又如着了火,他几乎想将屁股抬起来。但是不行,那只会让对方作乱的脚更加长驱直入。

他伸手握住了江夏王削瘦的肩膀,突然一个使力便翻身过来。

骤然间上下颠倒,他压在了江夏王身上,明明不算很难的动作,却累他哧哧地喘着粗气,一双浅棕的眼睛狼一般盯紧了对方。

江夏王却还是很从容。大氅在地上铺展开,长发海藻般散在那火红的绒毛里,丝丝缕缕宛如火山的暗纹。衣襟敞着,清隽的脸容上披挂着好整以暇的笑,似乎端等着看他还有什么把戏。两人此刻都衣衫凌乱,顾图若是俯下身去,也许就能触碰到江夏王半裸的胸膛。

江夏王伸长了手臂揽住他脖颈,将他拉了下来,在他耳朵边,轻轻吹着气,“蛮子,给孤试么?”

一边说,一边又拿大腿去摩挲顾图的后面。从耳畔到尾椎,那微热的气息像通了一道闪电,激得顾图险些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前面已经很硬了,而且伴随着江夏王那卑鄙的摩挲愈来愈硬,甚至渗出了汁水让他不甚舒服,但他不能去摸,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就是认输了。

他这大半年也不是没有肖想过江夏王,毕竟对方这么好看。但他从来不曾肖想得这么具体,他不知道江夏王会说这种话、做这种事,他不知道江夏王会用这种睥睨下尘的目光冷酷地撩拨他。

他梗着脖子凝望着江夏王的眼眸,想从中再找到一些别的蛛丝马迹。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说这种话难道就没有一分分的窘迫?可好像没有,江夏王宛如一座深沟高垒的金汤城池,而自己不过是在城下虚伪搦战的无名小卒。

而江夏王还在追问他,甚至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性感的、疑问的:“嗯?”

好像不论如何回答都是错的。顾图不知该如何剖白自己,被人揭穿的羞怒混合着尚未达成的欲望,散发出糜烂的气味来。

戳破了的窗户纸,漏着风,让他双腿微微地打颤。是他自幼熟悉的耻辱感令他维持着最后的尊严,“殿下,”他低声说,“殿下何必如此激我?”

江夏王很快地接了话:“不愿意就滚下去,孤没有逼良为娼的癖好。”

话说得这么绝又这么满,好像顾图真就是个连他都不愿意调戏的良家妇女一般。顾图咬了牙将身子往后挪,直到从他身上挪了下来,高大身躯并拢了腿跪在一旁,重重地将头叩下,“……臣僭越了。”

江夏王仍旧躺在地上,双眼上挑,像在数着天花板上的一块块平棋。呼吸之间也有些乱,或许江夏王方才也憋了邪火,可是自己到底是哪个眼神、哪个动作做错了?顾图想不明白。

“西昌侯那边,朝廷计划是兵分三路。”江夏王突然说起了令顾图愕然的话题,“你领中路,与西昌侯主力交战,必须给孤拿个大捷回来,明白吗?”

顾图迷茫了一瞬,立刻挺起胸膛:“明白!”

江夏王又嗤笑了一下。

这话,和方才的事,有没有联系?顾图的脑子实在思索不了那许多了。

“为免人口舌,孤安排了王景臣给你做监军,太皇太后大约也会安插一个人来。”江夏王道,“你在外头,不要丢了孤的脸。”

想到王景臣那张鼻孔朝天的脸,顾图心里有些发苦,但只能回答:“是。”

江夏王闭了眼,微微侧身,将侧脸埋在火狐毛里,“这件衣裳,确实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