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有过的暴虐冲动让司渊渟听不进楚岳峙说的任何话,他收紧掐在楚岳峙脖子上的五指,黑色的瞳孔中盛满了扭曲的疯狂,他看着楚岳峙,难以忍耐地说道:“你会的,如果你知道我到底想怎样伤害你,你不仅会逃,还会想要亲手杀了我。”
抬起被铁链铐住的双手,楚岳峙用指尖轻抚司渊渟的脸颊,眉眼间只有一片似水的温柔,哪怕因喉头被压而发声困难,他所说出的每一个字也依旧是那样低柔温软:“那司九试试,看楚七能不能承受。”
司渊渟眸色一黯,松开楚岳峙的颈脖,然后解开了自己的腰封。
昏暗的暗室里,铁链被拖拽拉扯的哐噹声不断响起,偶尔的急促低喘与痛苦压抑的闷哼在偌大的暗室中每一声都是那样清晰可闻,一双黑色的人影映在墙上反复纠缠,始终被压制在下方的黑影偶尔因过度的痛楚而颤栗发出哭喊,却直到最后都没有对施虐方做出半点抵抗。
一切结束的时候,用过的一盒脂膏还有玉锁及两个玉石都被摔碎在地上,一只被铁链铐住的手从床榻上垂落下来,手指还在微微痉挛着,小臂开始往上是深可见血的齿印,床榻上狼藉得沾满了散发出异味的各种液体,其中的浅淡血色是那样明显而刺眼。
楚岳峙蜷缩起虚软无力满是见血齿印的身体侧卧在床榻上,墨发散乱一半披在身上一半散在床榻上,苍白的脸上满是交错泪痕,除了哭肿的双眸,唯有被咬破了好几处的双唇是红的。
司渊渟坐在床榻边沿上,低头看着自己双手,暴怒之下即使楚岳峙给他口侍身体也没有任何反应,之后他便彻底失了自控,再次弄伤了楚岳峙。
将自己还完整的外袍披到楚岳峙肩头,司渊渟俯身靠近他却不敢伸手去抱,只痛楚而又满是自责悔恨地哑声说道:“对不起楚七,不要怕我,好不好?”
那双红肿紧闭的桃花眼闻言缓缓睁开,楚岳峙强撑起精神看司渊渟,轻轻扯起嘴角,用嘶哑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道:“怎么会怕司九呢?没事了,楚七这不是还好好的,歇一下就好,楚七说过可以承受就是可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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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司九: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最早是疯批属性。
楚七:皇兄不做人,早晚有一天我要提剑杀进皇宫。
文中引用:
“都御史,职专纠劾百司,职专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凡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贪冒坏官纪者,劾。凡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成宪、希进用者,劾。遇朝觐、考察,同吏部司贤否陟黜。大狱重囚会鞫于外朝,偕刑部、大理谳平之。其奉敕内地,拊循外地,各专其敕行事。”——《明史·职官志》
第71章 千古流芳
楚岳峙在半夜里发起了高烧。
因已夜深,且楚岳峙的身体状况林亦最是了解,所以最后司渊渟是令人去把林亦请来了督公府。林亦过来的时候,看到楚岳峙手腕上还被铐着铁链,终于忍无可忍地训斥道:“适可而止四个字知道怎么写吗?!司公子若是不想让将军活过天命之年,就尽管继续次次往死里折腾,可若司公子还有一丝心疼将军,就请克制一下自己!”
铁链是楚岳峙让司渊渟不必解开的,说若是他被铁链铐住能让司渊渟安心点,那铐住也无妨。只是林亦身为医者,着实接受不来这种做派。
林亦来之前,司渊渟替楚岳峙仔细清理了一番身体,身上的齿印尚好处理,主要是后方这次伤得比之前两人第一次欢好时还厉害,他记得自己是怎样用那玉石粗暴对待楚岳峙,也记得楚岳峙是怎样痛得发颤流泪,更记得自己咬住楚岳峙肩头的时候,楚岳峙很小声又很委屈地跟他说:“司九……轻点,轻点好不好……好痛……”
可他没听,甚至不让楚岳峙用前方释放强制楚岳峙只能靠后方,如此反复好几次,那时候他能忍住不对楚岳峙用鞭子和其他器具,已经是最后一丝仅存的理智。
司渊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对他无限包容的楚岳峙。
楚岳峙身上淤青倒是其次,主要是有些齿印太深,后方也撕裂得厉害,林亦最后还是替楚岳峙包扎了一下身上一些较深的齿印,至于后方的上药还是交给司渊渟了。
在司渊渟将铁链解开后,林亦看着昏睡过去的楚岳峙叹了口气,而后语重心长地对司渊渟说道:“司公子,林亦出言冒犯自知有错,但将军真的经不起司公子这般过分的折磨。将军在宫里锦衣玉食的长大,十七岁才入军营,武功虽高可这身体并不如我们这些自小摔打惯的普通百姓耐耗,征战那些年将军不爱惜自己,锁骨断过,手和腿也断过,腰侧的那处重叠伤还是将军中了毒箭,险些救不回来,可将军没有一次愿意听话好好养伤,从来都是带伤上阵,伤患处次次都拖上许久才能好,也有很多次把伤口都拖到发炎流脓才把林亦找去处理。林亦也知道,司公子半生坎坷难免积郁难解,可我们将军在刀尖上舔血,多少次命悬一线,他甚至试过为了保住自己的兵,单枪匹马守峡口直到援军到来。司公子细想想,有几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会如将军般畏寒,将军的身体是早就耗损过度,司公子再如此反复弄伤将军,即便司公子把帝位夺来送给将军,将军又能在帝位上坐几年?”
司渊渟将楚岳峙的手握入掌心,楚岳峙身体不好他明明一直都知道,这几年周楫去订药材,那药方他还让吕太医看过,暗中替楚岳峙调过几次药方,本来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养得好些了,结果今夜又让他自己亲手伤了,情投意合的欢好本该是件美好的事,可他却让楚岳峙在他这里吃尽苦头。
“司公子,林亦听闻您少年时受封为深静公子,是以温文尔雅冰壶秋月的谦谦君子之貌而闻名京城,如今虽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但您与将军既是相惜,至少在面对将军时请您找回您最初的面貌。林亦奉将军为主,司公子便也是林亦之主,作为属下,林亦别无二心,只盼将军与司公子皆能安好。”林亦除了向楚岳峙述职时其实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只是他看得出来,司渊渟伤了楚岳峙心里比谁都痛,且他这些日子跟吕太医交流医术,也知道司渊渟有时情绪失控并非己愿,医者仁心,他无法因此而对司渊渟再过分的加以斥责,心病非医者能治,他只是希望司渊渟能明白便是楚岳峙能理解陪伴,最终这心病也是要靠自己放下接受才能好起来。
留下伤药,林亦不再多言,默默退出暗室,备好药方便去替楚岳峙抓药煎煮。
司渊渟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楚岳峙,楚岳峙想必是难受得很,在昏睡中眉头也一直皱着未有放松,他伸手过去想要将那皱褶抚平,却又在快要碰到时收回了手。
不是不知道自己心病重,本以为近来已有所好转,不想楚岳磊一句“下旨赐婚”,他便又让那些暴虐阴暗的情绪吞噬了自己。这些情绪,发泄在那些无关紧要叛主之人或是恶徒身上也就罢了,可这次他却统统都发泄在楚岳峙身上,他怎么就能仗着楚岳峙对他不设底线就如此放肆?
司渊渟低头把额头抵到楚岳峙手背上,那手此刻还因高烧而发烫,闭上眼,司渊渟只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无法挣脱的窒息感包围住,不知所措又万分无助。
不知过去多久,掌心里原本软绵绵的手动了一下,司渊渟抬起头看过去,见到楚岳峙已经醒了过来,正朝他露出微笑:“在因为我难受吗?没关系的,司九抱抱楚七,楚七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