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还穿着各自象征着身份的衣袍,一人是高高在上本不应也不能被冒犯的天子,一人则是甘愿跪地臣服发誓效忠的臣子,可现在,天子毫无反抗之力的被臣子抱在怀里,任由臣子恣意妄为。
司渊渟吻住楚岳峙颤抖的薄唇,他极为愉悦地享受楚岳峙对他的依赖,现在还远不到楚岳峙承受不了的地步,半个月了,他孤枕难眠整整半个月,现下如何能忍住?
其实有一点,楚岳峙是没说错的,他被楚岳峙宠坏了,在楚岳峙日复一日无底线的纵容与予取予求中被惯得越来越胆大妄为。
他如今少再有那些怒极暴虐的冲动与行为,却在欺负折腾楚岳峙一时上越发放纵,甚至每一次都非要看到楚岳峙被他弄得满脸泪痕,他才肯罢休。
因为在他心中,已经认定了,只有楚岳峙会真正接受他的全部,所以他偏执地要让楚岳峙的爱欲煎熬和眼泪都只为他一个人而生。
失控是滚烫的,楚岳峙整个人的意识破碎,抛高又被拉回,他恍惚得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在叫,似乎有又似乎没有。他是司渊渟的猎物,无助地被咬住了喉咙,只能由着司渊渟将他拆吃入腹,像献祭一般。他想看清司渊渟的脸,却只看到从那张白玉精致的脸颊上滚落的细汗,他凑上舔吻去滚落的汗珠,随即听到司渊渟对他说要一起,他不能拒绝,只本能向司渊渟索吻然后被卷入到更深的漩涡中。
身上又再出了许多的汗,楚岳峙回过神时司渊渟正在亲吻他带泪的脸颊,他失神地看着司渊渟,问他是一起吗?司渊渟便又笑了起来,抱着他到铺着地毯的地方坐下,然后用手安抚地来回顺着他的背脊对他说是一起的。
楚岳峙终于知道,吃一次醋搬去坤宁宫住半个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在即将承受不住的临界点时,在司渊渟不断落下的缠绵热吻中意识到,不管有没有蛊药,现在若是他想放手,司渊渟也不会放过他,他一定会像司渊渟刚刚说的那样,被关起来用铁链铐住日夜承欢。
其实,不用铁链铐住也没关系,只要那个人是司渊渟,他是绝不会想要逃离的。
等司渊渟抱着楚岳峙从营帐里出来时,两个时辰早已过去。
王忠到底是现任掌印太监,早早就把营帐周围的人都打发干净了,除了他和周楫没有人能靠近营帐三丈之内。
当高低起伏的暧昧声响从营帐里传出时,王忠服侍两个主子久了早就习以为常,但他还是忍不住偷偷去看周楫的表情。可他偷瞄一眼后,发现周楫恍若老僧入定般,面不改色仿佛对周遭所有充耳不闻。王忠本以为周楫身为一个刚直的铁血将军会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可他转念间想起周楫原本就是楚岳峙的贴身侍卫,只怕早在楚岳峙登基前,就已经听过这两位主子不知道多少次的墙角,难怪能如此镇静自若。
周楫身上也是自带威慑力的,王忠不敢一直看他,后来便挪着小步子自己到一边去了。等见到司渊渟抱着楚岳峙出来,王忠立马又振奋起精神,小步跑上前,瞅见楚岳峙在司渊渟怀里睡着,忙躬身压低声音道:“司大人,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摆驾回撷芳殿了。”
司渊渟对王忠的机灵很是满意,“嗯”了一声后又瞥向一旁的周楫,周楫朝他行礼后便自觉退下,并无多言之意。
宫人们得到王忠的指示将龙辇抬进来,司渊渟抱着楚岳峙上了龙辇,又将披在楚岳峙身上那件属于他的大氅盖好,揽住楚岳峙的手臂力道适中,他低头垂眸凝视着楚岳峙欢爱过后疲乏而带着薄红的睡颜,嘴角悄然扬起浅淡笑意。
这一架吵得冷战了半个月,今日可算是把人带回撷芳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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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六一儿童节快乐~
明天又开始搞事业了。
第115章 以死明志
十二月底,唐以谦提出的考课整改在三次批复后正式确立,楚岳峙下旨来年二月将正式推行新的考课制度,严格按照规定对所有现任官员进行整改。
旨意下来后,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满朝的大小官员,但凡士族出身,尤其是宗室亲贵都再也压不住的闹了起来。
而楚岳峙面对迎面而来的巨大压力,在早朝时将一堆奏折往闹得最凶的几个大臣身上一扔,问他们:“如此反对考课整改,是你们自己也知道自己才不配位,还是觉得朕就该养着满朝的废物,把大蘅国拖垮?”
几个大臣是跪在青砖上又哭又叫地叩头,楚岳峙大步走到御前的周楫面前,直接就拔出了周楫腰间佩剑,然后再走到那几个大臣跟前,将剑重重挥下。
从先帝到楚岳磊,何曾做过在殿上议政时拔剑之事?那几个大臣吓得人都傻了,以为自己要血染太和殿。
然而,长剑刺穿青砖深深地插入了地面,楚岳峙将手搭在剑柄上,瞅着瘫软在地上的大臣,再抬眼缓缓扫视一圈殿内的大臣,缓缓说道:“朕要推新政,你们一个个撒泼打滚地闹,是真以为朕不敢动你们是么?朕十七岁入军营,十八岁统兵远征,打过无数硬仗,杀了无数的人。朕跟你们讲道理,那是对诸位大臣们的尊重,不代表朕会受你们的威胁与摆布。若是你们认为朕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那朕也不怕做个暴君,身后名对朕来说不值一提。前些年朕解甲释兵闲赋亲王府不碰政事原因是什么,你们心中明白,但现在你们也最好听清楚朕的话,朕从军十余年,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挡朕者死,遇神杀神,佛挡杀佛,魔来斩魔就是朕的做事方式。”
楚岳峙征战时的赫赫威名,大蘅国上下无人不知,但那到底是在沙场上;在朝堂上,他们更惧怕的一直都是司渊渟,因为司渊渟早就一无所有声名狼藉,所以他们找不到司渊渟的弱点反倒被司渊渟掐住了喉咙命脉。
本以为新朝新帝,他们终于可以摆脱司渊渟的阴影,却没想到,司渊渟依旧屹立不倒,立了军功名正言顺地取代了徐敬藩,甚至恢复了名声被封了镇国侯。而这都不是最令他们难以接受,真正让他们越发感受到威胁的,是楚岳峙的铁血手腕。
楚岳峙不尊重朝臣么?不,他很尊重,无论是早朝时还是平日的召见,都以礼相待爱才若渴。但是他从徐敬藩开始,一直都在对他们这些老一辈的宗室亲贵士族老臣进行打压,若说他是看宗室亲贵还有士族出身的朝廷大臣不顺眼,又并非如此,因为他登基以来,几个宗室朝臣都得到了委派,虽说离开了京城但这官职上是升了一大级,并且前前后后也提拔了几拨士族出身的年轻官员,六部的不少官员也都得到了重用。
比起当初权倾朝野的宦官司公公,名正言顺大权在握的皇帝楚岳峙,更教这些大臣们心焦。
“陛下——!——!”此前便曾去养心殿外闹过的那名老臣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以头抢地地大声道:“陛下,祖宗定下的制度不能轻易更改,若是陛下继续固执己见,老臣唯有一头撞死在这殿上,但求能换来陛下的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