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就伤了……”纤长的眼睫毛颤抖着,楚岳峙咬了咬下唇,感受到司渊渟掌心的失温,鼻间顿时一阵酸涩,哑声道:“是我错了,是我不好,但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罚过我后自己还要痛。”
“我痛了,你才会痛,不是吗?”司渊渟并不因楚岳峙的话而心软,这人无论有意还是无意,总是在他最痛的地方下手,既然如此,他便都还回去,“还记得吧,我问过你,有没有我那么痛,我有多痛你能不能体会,那次你没有回答我,这次,你答得上来了吗?”
胸口传来窒息般的痛楚,如同刀绞,撕心裂肺五内如焚。
楚岳峙渐渐失去血色的唇瓣张开又合起,发着颤,许久才发出声来:“好痛……我不要这样……”
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他对司渊渟说不要。
只是司渊渟听不进去,他只想让楚岳峙以后再也不敢对他说出那些任性的话。
坚硬的玉石毫不留情地抵着铃铛破开了常年被疼爱的柔软之境,痛极的呜咽声伴随着铁链晃动声充斥密室每一个角落,许久不用的玉锁也再度困锁住无法反抗的地方,细鞭挥起落下时,墙上人影无助的晃动。
存心互相伤害,于是半点怜惜都不留。
动手的人几次痛得捂住胸口弯下腰,被惩罚的人也在痛苦中煎熬,谁都无法逃过温情多年后落下的刀子。
两个人一起的痛,比一个人的痛更难以承受。
就连身体都轻易地到达极限。
浑身痉挛着被解开抱到床榻上时,楚岳峙泪流满面,费劲地用手指勾住司渊渟的袖袍,哭着说道:“不要……不要了……”
司渊渟俯下身,狠狠咬在他颈侧,反复的,直到他身上再落满自己的齿印,每一个都深可见血。
晦暗至极的丹凤眼再度将那张已经哭到双眼都快睁不开的脸映入眸底时,司渊渟扯出戴在颈间一日都不曾脱下的白玉观音,嘶声问道:“记住了吗?”
目光落在白玉观音上,楚岳峙已经满是伤口的唇瓣微微张开,泄露出一点微弱的回应:“记住了……”
“以后……”将手放在已经满是伤痕的胸膛上,司渊渟唇瓣被血染红,苍白的脸上有泪水滑落,“还要解蛊吗?”
“不解了……”楚岳峙摇头,抬起伤痕累累的手臂抱住司渊渟,再次许诺:“楚七会,努力的,活得久一点。”
活得久一点,他日离宫陪你多去几个我们都没去过的地方,然后,寻一处我们都喜欢的福地,便作是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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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53章 有所取舍
宴清十五年,万寿节过后不久楚岳峙突然宣布,皇后司竹溪时隔多年再度怀上龙胎,龙颜大悦的楚岳峙下旨赐宴群臣。
这些年来司竹溪每月初三都到女子学堂为女学生们授课,声望全然不输给登基以来一直努力推行仁政的楚岳峙。也因京城中设立的女子学堂反响极佳,宴清十一年开始,不止京城,十三省也都陆续开设了女子学堂招收女学生。
只是司竹溪此时突然传出有孕,百姓们除了感叹帝后情深多年来依旧恩爱如昔之外,也都多少有些为皇后感到担忧,毕竟女人生子如同在鬼门关前过一遭,如今皇后更是高龄,这怀胎十月能否平安尚是未知数。
果不其然,在宣布了喜讯三个月后,一天夜里,坤宁宫急召林亦等太医入宫,几个时辰后,宫中便传出噩耗,皇后半夜突现滑胎之像,虽急召太医入宫,仍未能保住龙胎。皇帝当时正在养心殿与几位朝廷重臣针对已经反复商议三年的议案进行商讨,听到宫人来报后大惊赶回后宫,只可惜仍是晚了一步,等他赶到坤宁宫时,皇后已产下死胎并引发大出血,林亦等几位太医在他的悲恸大怒中使尽了浑身医术,好不容易才将皇后救回。
据闻皇后产下的死胎乃是个已经成形的男胎,皇帝当时抱着在襁褓中的血婴痛心不已,直道自己对不起皇后与这无缘的皇子。
之后又过去两个月,皇后自流产后便一直卧病不起缠绵病榻,又因一直未能从丧子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终日以泪洗面伤心伤神,虽有太医院众太医竭力医治,最终仍未能留住皇后的一缕芳魂,在一日早朝时撒手人寰。
先是遭遇丧子之痛,随后又是皇后崩逝的打击,皇帝楚岳峙大恸,亲自拟定谥号为“孝纯昭宪至仁文德承天顺圣高皇后”。
所谓“孝纯”,中正和粹方可曰纯,那是最高的美谥。
此外,皇后丧仪,辍朝百日,在京文武百官于闻丧之次日清晨,素服诣右顺门外,具丧服入临,临毕,素服行奉慰札,三日而止;文武官员皆服斩衰,自成服日为始,二十七日而除,仍素服。至百日始服浅淡颜色衣服。东宫、亲王熟布练冠九,去首,负版辟领衰,如朝见上及受百官启见,青服、乌纱帽黑角带。王妃等熟布盖头,去腰。宗室、驸马,服齐衰三年,练冠,去首。
再有,对百姓也有规定,军民男女皆素服三日;自闻讣日为始,在京禁屠宰四十九日,在外三日。停音乐祭祀百日,停嫁娶官一百日、军民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