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如岳临渊 姬末 1997 字 9个月前

即便遗诏已然宣读,但依照礼法,楚岳峙必须经过登基大典才能真正成为大蘅国的皇帝。

登基大典的日子很快便定下,就在楚岳磊丧期结束的前两天。

礼部各部紧锣密鼓的做准备,司设监需在奉天门设御座,钦天监设定时鼓,尚宝司设宝案。

这是楚岳峙第二次参加登基大典,七年半前,他作为臣子参加了楚岳磊的登基大典,而今,却是他将楚岳磊取而代之了。

登基大典的前夜,楚岳峙依旧与司渊渟一同宿在撷芳殿,只是他一夜都未能入眠,司渊渟便也陪他熬了一夜。

楚岳峙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何感觉,只觉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他安静地偎依在司渊渟怀中,心中太乱就连脑中思绪也是乱的,想到从前的很多事最后不知怎的又想到前几个月时他三十二岁的生辰已过,之后再过不久便是司渊渟三十六岁的生辰,他还记着自己答应了要给司渊渟跳生辰舞,到时还得让人去捉萤火虫才行。

司渊渟大抵是知道他心里乱,也知道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也不想说,于是一整夜都只静静抱着他,与他耳鬓厮磨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天亮的时候楚岳峙起身更衣,司渊渟便也起身为他穿上了登基大典开始时要穿的第一套礼服。

司渊渟为自己整理衣襟的时候,沉默了一个长夜的楚岳峙才终于开口,声线微哑地说道:“我好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完成登基大典。”

仔细地替楚岳峙整装,司渊渟将他还未束起垂落在脸侧的几缕墨发拨到耳后,说道:“在太和殿还需要司礼太监宣读诏书,你若想让我陪你,一会我去换回那斗牛服,可为你将诏书念了。”

“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楚岳峙抬手抚过司渊渟身上的白袍,抬眼对他说道:“楚七是想与司九比肩而立。那斗牛服好不容易才为你脱下,怎能再让你穿回去?也罢,你就这样参加登基大典吧,之前所有人都以为我与你不和,如今万事皆定,我实在不想演了,就让他们知道,朕重视司渊渟。”

替楚岳峙收好束腰玉革带,司渊渟道:“我贸然出现在登基大典上,总是不妥,也尚未有合适的身份,还是在这撷芳殿里等你回来吧。”

楚岳峙眉心微蹙,一手握住司渊渟胸前的白玉观音,将他拉向自己,道:“你的身份就是朕的夫君,如今让你在撷芳殿将养也只是一时的,朕可不会让你就这般长久的歇下去浪费一身才干。你如今无权,司家一案尚在翻查一时也未能出结果,你想谨慎些可以理解,但你别忘了你有朕,朕在为你撑腰,你什么都不用怕也不必顾忌!”

将白玉观音从楚岳峙掌心抽出收入护领中,司渊渟揉了揉楚岳峙温软的耳垂,道:“你这样霸道,倒是越发有帝王的样子了。”他是知道的,楚岳峙这些天与群臣议事,很多事都是反反复复地议,往往议着议着便成了大臣互相拉扯不下,最后也没能议出个结果来,楚岳峙从前统领皇军却更多是他说一不二军令如山,与军师参谋战事推演也不会有那么低效无用的争执,这一连数日都在忍受群臣再加上各种繁琐的礼节,楚岳峙难免心中窝火憋气却无处发泄,每日回来撷芳殿也都是累得什么话也不想说地将自己收起来偎入他怀中。

楚岳峙才刚刚继位,自然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能适应,只不过他到底与那楚岳磊和老皇帝都不一样,即便再上火也是自己忍着,生是把自己憋得口中都生了溃疡。宫人们本是诚惶诚恐地服侍着生怕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结果却发现这位新帝只是时常冷着脸偶尔眼神吓人,可实际上快一个月了连一个宫人都未罚过。

“你想我去,我随你一同去便是了,与群臣站在一起仰望你,也是一样的。”眼见时辰快到,司渊渟不再多言与楚岳峙牵手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