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解决啊,那位宗室老臣后来情绪太过激动,在养心殿外一头栽地上晕过去了,陛下便着人把他送回府了。”王忠今天也是被吓得够呛,他在楚岳峙身边服侍这大半年有余,还是头一回见到楚岳峙发这么大的火,那剑说拔就拔,一下就给那百年老树给劈开了。
莫说是别的宫人,王忠见到那情景也是不敢上前去找死的,领着宫人侍卫们直接就跪下了,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陛下是半个时辰前让奴婢到宫门来等大人的,那会子陛下虽恢复冷静了,可脸色还是难看得很,直接让宫人们把那晚膳全给倒了。”王忠一边小跑一边给司渊渟说,说到最后也有点气喘了,“大人,陛下到底是天子,您这样失约陛下面子上过不去,一会怕是还要跟您生气。”
“近来那些宗室士族的人也确实是太烦人了些,陛下难免更容易上火。”司渊渟也知道今晚的确是自己的错,于是脚步又快了起来。
皇宫那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大在这种时候往往都是招人嫌的,越是心急越觉得这皇宫建造得如此大很没必要,平日里浪费在这些路上的时间不知道有多少。
虽说不上心急如焚,但司渊渟也是略显焦急地往撷芳殿去,等终于回到撷芳殿外时,就见到一众宫人都跪在外头,竟是全让楚岳峙给轰出来了。
司渊渟来不及问宫人们什么情况,径直推开两扇大门进去。而地上跪着的宫人们,见到司渊渟回来时虽是面上露出了一点看到救星的喜色,但看着他进去的背影,又都忍不住在心里为他捏了把冷汗。
王忠在司渊渟进去了一会儿,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他在半道上就跟不上司渊渟了,被远远甩在后面,这会子好容易赶回来,见一群人还跪着也不知道去把门关上,顿时也想把这些不懂见机行事的宫人们给骂一顿。
刚拉住门环要将大门关上,里面就传来瓷器被摔碎的声响,王忠一个激灵,急忙就招呼人起来帮他一起先把门给关上,这主子们吵架可轮不到他们在外面听墙角。
暖阁里烧着炭,按理该是极为暖和的,可这暖阁里的气氛却极冷,楚岳峙坐在座榻上,正盯着地上被摔碎的茶杯看。
那茶杯倒不是被他摔碎的,而是他把手里的书卷扔茶几上时使的劲大了些,书卷砸到了本来就放得太过靠边的茶杯,这才把茶杯扫到了地上。
司渊渟进来后还没开口说话,楚岳峙就冷冷地抬眼看他说了句:“你还知道回来。”
许是因为楚岳峙从未试过这般与他说话,他一时都语塞了,顿了一下才压低声音说道:“抱歉,我跟凉大人谈关于教学内容改编的事,他带了几本已经被销毁的古籍复写本到我府上,那几本古籍十分珍贵,你也知我爱书,便与凉大人聊得深入了些。是我不好,不该忘了跟你的约定,让你等了我一晚上。”
“聊、得、深、入、了、些。”楚岳峙一字一字咬得极为用力,他怒极反笑,五指将手里的书卷都捏得发皱了,道:“呵,司九跟凉大人聊得这么好,还回来做什么?干脆就在镇国侯府里住上一夜,两人把酒言欢不是更好!”
司渊渟眉心微蹙,楚岳峙的话听在耳中多少是有些刺耳,这话听起来也似乎不单单是因他失约而生气这么简单,司渊渟走过去也没有在楚岳峙身旁坐下,就那么站在他面前,问道:“楚七,你在气什么?”
抬眼瞪向司渊渟,楚岳峙对于连自己在气什么都不知道的夫君,是真怒得想直接把人给踹出去了。
他要怎么说?说他堂堂一个皇帝,在吃自己朝臣的醋?还是说他好不容易腾出一点时间来,想跟自己夫君一起好好用一顿晚膳,却因为自己朝臣而直接被自己夫君忘到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