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谨言慎行
整整半个时辰,楚岳峙就抱着楚慎独坐在一边说悄悄话,司渊渟则独自坐在另一边看书。
其实也不算是悄悄话,毕竟其实他们说的话,司渊渟都能听见。
楚慎独把司渊渟交待下的功课背给楚岳峙听,然后楚岳峙又抽查了部分内容要他用自己的话解释一遍,以此确认他是否已经通晓文意。等查完了功课,楚慎独便又拉住楚岳峙的手问父皇什么时候可以教他新的剑术。
这宫里,若论武功其实没人比得过司渊渟与楚岳峙,本来因政务繁忙,楚岳峙原想让周楫教导楚慎独骑射与武艺的,但司渊渟觉得骑射他也能教,而且剑术修为楚岳峙犹在傅行云之上,便是在江湖也难逢敌手,所以后来再三权衡,楚岳峙也决定武功便让楚慎独跟自己学。毕竟司渊渟所练的内功,并不适用于常人,内功与外功是分不开的,因此剑术与拳脚功夫也都是由楚岳峙教导,司渊渟也只是在楚岳峙分身乏术时会再给楚慎独指点一二。
楚岳峙年前传给楚慎独一套剑法,招式上楚慎独自是学会了,但在楚岳峙看来远不到灵活运用的地步,便也一直没有传授新的,只让他自己将已学的剑法好好再领会,要将一套剑法融会贯通可不是会招式那么简单。
只不过楚慎独到底年纪还小,哪里沉得住气,自以为学会了就想催着楚岳峙教他新的。
楚岳峙并不是一个严父,和楚慎独说话他并不会展露自己身为帝王威严的一面,所以此刻他也只是温和地跟楚慎独解释,还不到教新剑术的时候。
楚慎独自然也不会轻易被说服,因此又不依不饶地试图通过撒娇让楚岳峙心软答应自己。
结果楚岳峙还未开口,一直在一旁沉默看书不言语的司渊渟已冷然道:“闹什么?总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这就是你身为太子的自觉?”
司渊渟平日也很少这般严厉地斥责楚慎独,一时间楚慎独都不敢说话了,整个人缩到楚岳峙怀里红了眼圈,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楚岳峙无言地看一眼坐在他怀里的楚慎独,再看连眼神都不愿意给他一个的司渊渟。这么明显的指桑骂槐,他要是还听不出来这个皇帝也别当了。
“圆圆,不是父皇不愿意教你,而是你要明白,记住了招式并不代表你就会灵活运用整套剑法,这跟你平日里识字通文是一个道理。更何况,你现在连父皇传你的内功心法都还没能掌握好,如此急于求成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楚岳峙耐着性子跟楚慎独解释完,看到小孩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整个人都蔫巴了,忍不住抬头对司渊渟说道:“司九,你生我气也不要把气撒到圆圆身上,就算圆圆如今成了太子,他也不过八岁多,难免有点小性子。”
“这是宫里不是宫外,若他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想耍再多的性子都可以,但他既然已经成为太子,就该知道收敛,之前的事才过去多久,谁能保证这宫里一定就是安全的。”司渊渟极为严厉地反驳回去,这也并非气话而是的确就是他对于楚慎独的顾虑,成了太子就意味着成为许多人的靶子,一言一行必不能大意,甚至可以说是应该从现在开始就学习步步为营谨言慎行,“我给他起名慎独,就是要他哪怕无人监督时也谨慎不苟,克制自己的种种欲望,自持修养德行。”
司渊渟对楚慎独的教导,多少跟当年对楚岳峙是不一样的,也许是因为有心让楚慎独成才,也也许是因为怕楚慎独会因那点来自楚岳磊的血脉容易走歪,所以司渊渟很多时候对楚慎独都会更为严格,要求也更高。
对于司渊渟的考量,楚岳峙也并非不理解或是反对,他只是不希望太早就剥夺楚慎独作为孩子的天性,哪怕是皇室中人,他也还是希望楚慎独在长大后还能保留一点关于童年的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