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就不住地埋怨:“毛笔字写得好好的,读什么IT,当个程序员能比当艺术家的钱多吗?”
李梧梅暗地里翻个白眼, 也不反驳,有一点她是承认的,在信息大爆炸之后,码农就越来越不值钱了, 更新换代快,工作压力大, 之前她听说某某某某的儿子在技术园区搞开发,每个月也就拿几千块钱,远远比不上他们的想象。
哎,事实证明,有的码农是能拿到高薪,但绝大多数还是在底层挣扎的。
不过她儿子还混得不错,李梧梅之前到唐果租的房子里看过,两层的loft,虽说只是个四十多平的单身公寓,但架不住在黄金地段,光是每个月的租金就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她偷偷问过唐果的收入,得到了一个并不是很确切的数字,因为儿子说如果加班或者干得好,老板还会给额外的钱。
光是基础底薪,就已经比李梧梅想得要高多了。
想到这,她又插嘴道:“什么艺术家不艺术家的,干哪行也要个喜欢吧,他喜欢搞电脑就给他搞电脑,又不是养不起。”说完很嫌弃地看了唐则天一眼,“逼他从小练了这么多年的毛笔字,最后还不是连笔都不愿意拿?”
简直就是生理性厌恶。
唐则天给老婆指着鼻子说了一通,竟然有点没脾气,他道:“这不一样,我是为了他好。”
李梧梅道:“去去去去去,做你的饭去。”
唐则天委屈地窝回厨房。
在他们家,生物链的顶层绝对是李梧梅,然后则是唐果,在外一派严肃的大书法家,苏省书法协会的会长唐则天,才是最底层。
六点半时,门铃响了,唐则天在饭桌前正襟危坐,摆出会长那套凛然不可侵犯的面孔,对李梧梅道:“快去开门。”
李梧梅道:“开什么开,唐果有钥匙。”
果然,她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原来按门铃只是礼貌,唐果根本没有期待有人会帮他开门。
小个子白皮肤的年轻人推门便道:“爸,妈,吃饭呢?”
唐则天板着脸道:“怎么来得这么迟,就等你一个了。”
唐果很无语地看向他妈,李梧梅给他打眼色,意思是你爸又来这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