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子说,“这条街上的人家每家每户都要分到一份。”
满慕华一脸的茫然,“什么地方?”
掌柜的和账房先生这会儿脸都白了,低声跟自家少东家说了几句。
按照满慕华的年纪,三十多年前那件案子发生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可是毕竟是自家买卖,没有可能没听说过。
满慕华点了点头,问小四子,“你是说赔给当年徐记一案受害的那些人家?”
“嗯。”小四子点头。
“可当年下毒的是徐记。”满慕华道,“满记也是受到殃及损失惨重!我们毕竟是做吃食的,就算开封城百姓都知道下毒的是徐记的人,但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不敢再吃满记的东西了。后来是我祖父吃一个卖一个这样把生意再从头做起来的。”
掌柜的也点头,跟小四子说,“这件事情真的跟满记没有关系,官府也没判我们赔银子给他们啊。”
“不是赔给他们的哦。”小四子却是摇摇头,“是我送给他们的,那个银子是我的。”
满慕华瞧着小四子,良久,突然伸手抱起来,“我收你个干儿子吧!”
展昭赶紧去把小四子抢回来,心说,认赵普那会儿公孙还别扭呢,这会儿再来个干爹公孙非疯了不可。
满慕华似乎心情不错,对账房和掌柜的一摆手,示意他们按照小四子说的去办,边问展昭白玉堂,“相请不如偶遇,一起去吃饭吧?庞煜没来么?我好阵子没碰着他了,听说今年寿宴的事情庞妃接手,我正想跟他商量今年糖糕的款式。”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事情昨天才确定,他们也是清早知道,这满慕华消息够快的啊。
展昭觉得直接问满慕华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于是伸手一指墙上那幅画,问,“那幅画……”
“很难看吧!”满慕华突然激动了起来。
白玉堂默默点了点头,这店铺本来家具陈设摆件都是一等一的有品位,可偏偏这幅俗不可耐的画简直就是格格不入。
“这是我满记传家宝,至于是哪里来的谁也不知道,只知道我太爷说了,就算铺子里有金山银山,只要着火,唯一需要抢出来的就是这幅画!还规定这幅画世世代代都必须挂在满记主铺子正对大门的墙上!”满慕华说起来也是一肚子怨气,“我好几次想拿下来,我爹说我太爷要从坟里爬出来的,所以只好留着。”
展昭皱眉,“你家有老人知道这幅画的来历么?”
满慕华抱着胳膊摇头,“我太爷和爷爷都过世了,我爹平时早晨起来三杯酒下肚要醉一天呢,我也问过他,他说不知道。”
展昭看那两个上了年纪的账房先生和掌柜。
账房先生摇头,掌柜的倒是琢磨了一下,道,“是太老爷有一天突然拿回来的。”
满慕华也是头一回听说,“说详细点。”
掌柜的道,“我记得那一天下暴雨,天上电闪雷鸣的,太老爷突然拿着一个长长的油纸包跑了回来,他自己淋得湿透,但是伞和蓑衣却护着那个纸包。”
展昭和白玉堂听得皱眉——行为颇为反常。
“太老爷回来之后,躲在房间里就没出来,我估计他是坐了一宿。”掌柜的道,“我那时候还小,只是个学徒,还伺候老爷生活,我拿换洗的衣服去敲门,老爷让我别进去,第二天早晨,老爷才换衣服。”
“这么奇怪?”满慕华也觉得疑惑。
“第二天,老爷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将这幅画挂在了大堂正对大门的这面墙上,还特地焚香祭拜,然后定下了这条家训!”掌柜的道,“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不过这幅画很吉利的!自从挂了之后,满记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展昭问。
“哦呦,那可久了。”掌柜想了想,“那年我才十二三岁……得有个六十年了。”
满慕华见展昭和白玉堂对这幅画很感兴趣的样子,就问,“是出了什么事了么?”
展昭微微地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给小四子买了两包糖,就准备离开了。
满慕华好说歹说想请小四子吃饭,不过小四子还有事情,天尊似乎挺着急,抱着他就跑了。
展昭出了门就见白玉堂不自主地往天尊跑走的方向看,便问,“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