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外地考生都住在本省会馆内,端着架子维持着老爷的风度,心里却是焦燥不安。同乡的商旅也集中在会馆,准备着向新贡士贺喜。
那些有考生的京城人家也是忐忑不安,整夜不睡只等放榜。贾府也不例外,从放榜前一天,从大门上起,至内院垂花门,当班的小子们如守岁一般,兴奋的睡不着觉,没有下注的或是想改注的都抓紧时间下注或追加赌注。
贾环经过层层考试的折磨,已经把心性磨炼的愈发成熟,不象最初那样患得患失,只是淡然相对,按时睡觉,睡醒继续读书写字,累了和丫头们打牌聊天换换脑子。徐义更无所谓,他约摸着自己这回考不中,也不在意,睡醒吃饱就在外书房和小子们打牌玩耍。
下人们可睡不着,他们大多下了赌注的,贾环的名次关系到他们的荷包,怎么能不关心。
眼见一队队报子扛着大红名牌飞驰而过,一边高喊:
“捷报应天府老爷何国维,高中丁酉科会试第三十三名,金銮殿上面圣。”
“捷报应天府老爷刘讳珂,高中丁酉科会试第二十一名,金銮殿上面圣。”
随着一队队报录人到新贵人处报喜,整个京城沸腾到了极点。各个会馆鞭炮声声,震耳欲聋,等报完,同省的新贵会一起披红游街,享尽荣耀。
一天过去,报子已经报到前十名,绝大多数都是江南人。
“捷报苏州府老爷林讳彬,高中丁酉科会试第七名,金銮殿上面圣。”
又一队报录人扛着大红名牌奔过去。
贾府中下了注的人暗自议论:“都报到前十名了,怎么还没有咱家的名字。难道在前三名里头?”
一个说:“他中个解元已经是侥幸了,哪里能中会试前三?那可是全国高手的比试啊,说不定是开了本朝先例,运气用完落榜了,又或是犯了忌讳被刷下来了。”说话的是凤姐的陪房旺儿。
林之孝说:“你若说的不对,罚打扫厕所一年。”
过了一会,更多的报录人飞马过来,敲锣打鼓扛着大红名牌,直往荣府这边过来,进来就齐声高喊:“捷报贵府老爷贾讳环,高中丁酉科会试第一名会元,金銮殿上……领班面圣。”
下人早有准备,立即燃放鞭炮,贾政幸福的要晕过去,接到报喜,半晌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老泪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