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重重人群,带起一阵阵惊呼和欢笑声。

林希澜跑得漫无目的,最开始是专挑人少的地方冲,到后来跑疯了,把摄像跟拍都远远甩在后面,最后反倒是孟想拉住了林希澜:“歇一会儿吧,你就不觉得哪里不对?”

姜饼人茫然地晃了晃脑袋,顺着孟想视线低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一只鞋的鞋底跑掉了。

=口=!难怪他觉得意呆利的土地如此芬芳柔软!

孟想轻轻一笑,伸手到他身后,帮他把头套解下来——他自己一身轻装还好,林希澜这一身姜饼人玩偶服可是十分笨重,跑了这么远,再不缓缓估计够呛。

“呼……!”

一阵清新凉快的空气猛地钻进鼻腔,简直沁人心脾。

林希澜先前赌气玩儿,憋着一口气,等停下脚步,头套也被摘了,彻底呼吸到新鲜空气,才猛然感觉到喉咙痛得像被火烧过,双手扶在膝盖上弯腰,爆发出一阵破风箱似的死亡喘息。

他脸色通红,额前黑发全湿透了,正湿漉漉地往下滴水,孟想看了便问:“上去吗?”

林希澜抬头,一幢熟悉的欧式民居出现在眼前,才发现他们居然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民宿。

这也是孟想联系到的好地方,宽敞,静谧,后院附带一座种满花木的小花园,因为房子远离市中心,价格还很低廉。

“好……”林希澜说着一顿,忽然想起来骆骁说要和他折回这里见面,两人要是直接上楼,搞不好会迎面撞上骆骁。

光是这么一想,他尴尬症就要犯了,连忙改口道:“不上去了,一会儿导演他们应该还要叫,我们去后面小花园坐会儿吧。”

孟想“嗯”了声,自然地要伸手扶他,林希澜才意识到自己鞋底没了,一跛一跛地扶着孟想往小花园走,脸热道:“……谢谢。”

月色纷披如水,白天蓊郁葳蕤的花木,到了夜晚被深深浅浅的阴影笼罩着,别有一种清凉的寂静感。

小花园还搭了一道缠满葡萄藤的小走廊,两人并肩从略微潮湿幽暗的葡萄架下走过,葡萄叶片间疏疏漏下几点星光。

“哥,”林希澜忽然说,“你相信许愿池的传说吗?”

孟想白天忙去了没听见,问:“什么传说?”

“就比如午夜零点在许愿池边告白,两个人就能永远在一起之类的……”

孟想听笑了:“你在讲童话故事?”

“哎呀没有……”林希澜窘迫,看来是不信了。

“我觉得能不能在一起,跟在哪个池子旁边告白没关系,”孟想引导着他在走廊的一个小石桌旁坐下,随口漫不经心地评价,“跟是哪两个人才有关系。”

林希澜心里一动。

他一坐下,就把那只鞋底脱落、碍事的cos鞋给脱了,蹬到一边去。

“那你觉得袁妍菲怎么样?”

“袁妍菲?”孟想没坐,只懒懒靠着石桌,闻言转过头来,“什么怎么样?”

“就是性格、人品、才华之类的啊……”林希澜低着头,拿穿着白袜子的脚去踢那只鞋,“……适不适合做你女朋友之类的啊。”

“没注意过。”孟想说,“为什么问这个?”

林希澜其实问出口也后悔了:他平时是绝不会主动在背后议论人是非的,以孟想的家教当然也不会——他又指望从孟想口中听到什么答案呢?

他埋着头,忽然感觉面前一暗,孟想在他面前单膝半蹲了下来,说:“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问奇怪的问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