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全唐不一样,他虽然同样拥有学生对好老师的仰慕,但更多是妄想的感情。
他是最没办法下了课偶尔夸一句“啊,曲潮沅,就是那个上课可好的老师”的人,也没办法心平气和地给学弟学妹们推荐老师和选课,淡淡提一句曲潮沅这个老师上课还可以。
平静客观毫无关系的一句称赞,他自己都会觉得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曲潮沅。
“不如我们一起合个影吧,每一届学生结课都要合影的。”曲潮沅提议。
“老师坐这边来!!”
“坐我这边!中间!”
全唐脸黑似锅底。
于是他就一边混合着忧伤一边混合着痛恨地看着曲潮沅坐到女生堆里去了,班长上台照相的时候,他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
就连眼睛的余光也看的到大家在给曲潮沅比兔子耳朵和大拇指。
迟重和他两个人同样的僵尸脸,呆滞而没有生机地看着镜头。
那天中午他们下课已经将近十二点半,迟重和全唐缄默无言地去食堂吃肠粉。
一路上的光都亮得刺眼,草坪上堆着假模假样的绣球花,颜色都淡淡的,被阳光漂白了。明明是真花,却没有蝴蝶和蜜蜂,一丝塑料的虚假香气也没有,青春年华失色坠跌,提前步入风干环节。
蝉声和建筑工地的响动此起彼伏,迟重撑着伞,光斑还是跳到他的鞋头。
全唐整个人都罩在阴影里不讲话,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吃肠粉的时候,全唐才呆呆地说:“其实你说得也不错,就算是暑假我还能见到他,那也不是稳定的频率了,和上课总归是不一样的。”
头顶绿漆的风扇吱扭扭转悠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