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里有气无力地,低低逸散出一句话。
“我再也不喜欢曲潮沅了。”
“啊?”迟重根本就想不起来全唐还说过自己喜欢曲潮沅这档子事,在他这儿这就是全唐无数个兴起的暂时爱好之一,他根本没印象。
“呃,你不喜欢曲老师了啊?反正人家也不带咱了,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呗。”迟重搔搔头,不明白全唐干嘛突然就要说这个。
多奇怪多突兀啊。
蓦地,全唐在床帘里重重地翻了个身,他又疑惑,“你到底怎么了你?”
迟重永远也懂不了,全唐没必要跟他说。
他脚一勾把微敞开的帘子给带上了。
迟重:“啊?到底怎么了?”
全唐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没怎么,没怎么。”
他也曾奋勇触摸云彩。
立秋之后枫香树总是在哭,蝉都被几场雨冲走了,慢慢地没了声息。
迟重好几回看见全唐面朝树干在小声讲话,那树干遒劲,纹路如抽拉的龙须糖,甚至反着漆面的光,有种粗犷的神性。
学生都回来了,晾衣杆上彩色风帆满满,全唐再也不能把自己的被子从东边扯到西边再扯回去。
篮球场里响起了彻夜不休的打球声。
学校又活过来,在初秋的时候。
迟重是一个迟钝的男生,或许不是迟钝,只是和全唐这样的男孩相比,他有些太简单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