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千千笑眯眯地和周相说了第一句话,“这位大人,如果我一百两银子买到了怎么说?”
对着一张年轻的娇艳脸庞,周相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情,斩钉截铁地摆手否认:“除非画舫老板失心疯了!”
“那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输的人认罚。”千千像只初生的牛犊,不知所畏地挑衅着,“小女子千千,不知大人怎么称呼?”
詹涟台正要出口:“不得无礼,这位是……”
“老夫匡吉。”周相用眼神制止了詹涟台,告诉了千千化名,千千毫无怀疑,大大方方称呼他“匡老爷”。
“匡老爷您是做什么的?”在等画舫主人过来的时候,千千请二人坐下,亲手为他们斟茶。
周相反问道:“你这小女子又是做什么的?”
“随便混混,讨口饭吃。”千千放下茶壶,托腮望他,笑容甜美,“匡老爷是做官的。”
周相四平八稳,连坐姿都没动一下,只是扬起了声调:“哦?老夫像当官的?”
“不是像,您本来就是官,还是个大官。”
周相这下有了些兴趣,抬眉平视千千,一双鹰目锐利有神:“小丫头是怎么猜出来的?”
“因为坐在匡老爷旁边的这个人呀。”千千揶揄地指着詹涟台,“我知道他的底细,都察院的御史大人,身份不低可对您十分恭敬,这只能说明您的身份比他高,所以您要么是比他还大的官,要么是皇亲国戚。”
周相又问:“为什么不猜是皇亲国戚?”
“走路不像,长得不像,说话也不像。”千千道,“皇族子弟一般都花天酒地的,年纪轻轻就大腹便便,人到中年又亏空体虚,过不了多久便油尽灯枯了,哪儿比得上匡老爷您这么精神。您走路飒飒生风,一派仪表堂堂,一看就知是做大事的人,所以只能是当大官的啦。”
“嘴巴甜,会说话。”周相笑了,“你是看相算命的?”
“不是。”
“那你是做什么的?”
“你猜。”千千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我都猜中了匡老爷您的,您也猜一猜我的才公平呀。”
周相还没碰见过这么古灵精怪的女子,哈哈大笑道:“詹老弟,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个野丫头的?”
正说着话,画舫老板过来了,果然不出周相所料,千千只肯出一百两,但老板开价是一千五百两。
千千撅了撅嘴:“就一百两,你卖不卖?”
“姑娘你别说笑了,这座砚屏光是石头都值了不止一百两,又是名家之作,还是前朝宫里边儿的东西,我卖一千五百两已经是亏了!要不您看加点儿?”老板不认识周相,但认识詹涟台,进来冲他行了礼就和千千讨价还价起来。
“那……一百五十两。”千千想了半晌,忍痛加了五十两。
画舫老板险些晕过去:“姑娘,您这样我实在没法卖……”
“就一百五,过了这村没这店,你可想好了?”千千不仅不松口,甚至还这般说道。
老板哭笑不得:“想好了想好了,少了一千五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