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他把自己这些日子的情状和乔可南简单提起,那人淡淡地听著,问他:你现在後悔了?
陆洐之:不。
他不後悔,他是真的不後悔。
不走错路的人生,不叫人生。
他是真心不想让乔可南困扰了,慢慢来吧,那人心软,释出善意,总能一点一点感受得到。
他在佛前磕了五百次头,这事青年从来不知,陆洐之也打算瞒他一辈子:那是他自行选择的行为,乔可南没道理背负,说白了,他不是为青年这麽做,而是为自己。
为自己能够求得、不怨憎、爱不离,五蕴清明。
结果,他差一点点搞砸了。
青年太温柔,温柔得令他把持不住该维持的距离,他说了他和章茗雨的事,乔可南反应瞬间就冷了:放手。
陆洐之晕晕沉沉,狼狈至极,只知这一刻,他不能放手……放不了手。
於是青年出了杀招:我结婚了,我重视婚姻,这辈子没打算搞婚外情。
这招太狠,不见一滴血,可他内里全烂了。
一塌糊涂。
对於这一件事,陆洐之一直是想都不敢想。
青年亲口说他已婚,过的却是如单身一般的生活,陆洐之猜他是不是说了谎,找人探问过,对方给他的回答却是斩钉截铁:结了,真结了,啥小联邦政府不承认,所以人家小俩口在远距离婚姻呢!
在美国结的婚,一般管道查不出来,硬要查,不是不可能,可陆洐之踌躇了……或者说,乔可南不惜骗他,那心态上和结了有啥不同?
何况查出来,真的结了,他这一生,真是一点光都没有了。
他病著、痛著,想想罢了。佛已经给了他所祈求的:伴在那人身边,不问形式,如今就是这样了,他无话可说。
过了一周,乔可南说要揍他,他没反弹,他心甘情愿。
乔可南揍得累了,坐在一旁,他说:不打了。
动手的人分明是他,可陆洐之觉得,真正残破的人是青年。
自己的伤,外在可见;青年的伤,却是伤在了心里。
他多想抱住他……可浑身太疼,尤其心疼。
良久,青年问:你想怎样?
他一愣,沉默著,或许这是乔可南给他的,唯一一次机会了。
他说:这辈子,当我朋友吧。
说出这话时,陆洐之是掂量过的。
青年宣称已婚,要他为自己而离,那是万万不可能,不如他退了:倘若这辈子我无法与你共枕眠,至少让我在门外,你一探头,我就能看见。
你好,我就好了。
乔可南笑了一声,然後落了泪。
他说:我跟你说说我结婚对象的事。
……
命运啊,绕绕弯弯。青年说:陆洐之,我不想跟你牵扯下辈子了,所以这辈子,你做得到就来,我不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