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挑的。”方老太太说道。替高管事解了围。
听到是这样,方大太太便不再问了,再次抬手拭泪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
街道上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怎么,走的这么快啊。”她愕然说道,心又揪成一团。“承宇的身子可经得住颠簸?”
便再次对赶车的车夫生起质疑。
行不行啊?
铺子里那些赶车的,车上多是装的货物,一个个随意的很,根本就不是伺候人的人。
话说回来,这个车夫好像在哪里见过。
方大太太怔了怔,旋即面色发白,身子微微发抖。
“母亲。”她转过头,看着方老太太,声音颤颤,“你挑的这个赶车的是不是那个姓雷的?”
方老太太默然一刻。
“是。”她说道。
姓雷的怎么了?四周听到的人都有些不解。
但方大太太却神情悲愤。看着方老太太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
“为什么?”但她最终只说出这三个字。
方老太太看着她轻叹口气。
“咱们回去说。”她柔声说道,拉住方大太太的手。
看着方大太太这反应,四周的仆妇丫头有些不解,但也不敢多问。
如今在家里可不敢乱说话,连续出了好几次事,大太太和老太太的脾气坏的很。
大家跟随着转身进门。
方云绣和方玉绣落后两步,看着母亲的背影很是担心。
“那个赶车的怎么了?母亲认得?”方云绣低声问道。
而且看起来认得不怎么愉悦。
“你记不得父亲出事时候的事?”方玉绣说道。
那时候她们一个才四岁,一个才两岁,还不记事,都是后来长大了听别人说的。但因为不是什么愉悦事,说起来只会更伤心,所以家里也没人多说这个。
方云绣摇摇头。
“我甚至已经记不清父亲的样子了。”她喃喃说道。
方玉绣抿嘴笑了笑,抚了抚方云绣的手背。
“不要在意这些事。”她说道。“人和人都是有缘分了,我们这辈子有缘做父女,只是无缘父女亲。”
说着停顿下。
“当初护卫父亲的镖师姓雷。”
方云绣顿时恍然,旋即又复杂。
当时父亲带去的人几乎都死了,只有两三人将剩下一口气的父亲背出来。
“这镖师就是其中一个?”她说道。
方玉绣点点头。
“竟然还留在了我们家的票号里。”方云绣滋味复杂的说道,“他是为了赎罪吗?”
方玉绣没有笑。她不会笑自己的姐姐心底良善。
良善从来都不是应该被嘲笑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