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喊得是杀。
如果是山贼最多喊着上啊或者毫无意义喊叫,喊出杀这种字眼冲锋的,只有一种场景。
那就是在战场上。那就是兵将们。
雷中莲曾经投身过行伍,还亲自赴北地想要追随成国公,但因为家中父母年事已高,为了尽孝道不得不半途而废。
他上过战场,和同袍们一起杀过敌练过阵,虽然时间很短,但那种感觉深入骨髓。
这些人,这些人不是山贼!
“快撤,不要迎战,不要摆战阵。快护着方大爷撤。”雷中莲喊道。
但还是晚了。
“所以那些人不是山贼,而是训练有素的兵士?”
女声柔和的在耳边响起,同时一碗热茶递过来。
雷中莲紧绷的身子稍微松弛,接过热茶暖着冰凉的手。
“是。”他涩声的说道。“官府后来抓住了那些山贼,他们也承认是他们干的,人证物证都俱全,但是我可以肯定那些山贼不是山贼。”
“证据只是你的当时的感觉?”君小姐问道。
就像他们看到那个砍柴人,第一感觉就汗毛倒竖。
因为他们都见过官兵,尤其是那些上过战场见过血的。
但这也只能是感觉。就像面对危险时动物的本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雷中莲垂下头,神情悲愤。
“是,没有人信我。”他涩声说道。
大家认为他是为了推卸责任。
因为再三嚷着是官兵,嚷着是预谋已久,嚷着这次的惨剧冤,不说自己无能。
镖师们打不过官兵总比被一群山贼灭光要有脸面的多。
君小姐没有说话。
一直安静听的方承宇忽的开口了。
“我母亲和祖母怎么说?”他问道。
“大太太那时候受不得刺激。。。”雷中莲说道,“老太太说。”
他说着抬起头看了眼方承宇。
“她说,我说谎,她说,不可能。”他说道。
为什么不可能。
他不服,所以不走,留在德胜昌,就想知道为什么。
君小姐看向方承宇,方承宇也正看向她。
君小姐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看过当时的记载,也看过当时官府对这件事调查的案卷。”方承宇则看向雷中莲温和的说道,“的确没有你说的官兵参与的迹象,而且我们阳城四周没有驻兵,如果是从别的地方调来,那么多人不可能毫无痕迹。”
雷中莲看着他眼中有些惊讶。
这个少爷竟然也知道当年的事,而且还看了案卷。
那他是不是也对自己父亲的死有怀疑?要不然为什么要去看案卷?谁都知道是被山贼劫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