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们这么多年这么苦这么难,你想过放弃吗?”方老太太问道。
方大太太伸手按着心口,带着几分怅然。
“想过。”她说道。
那时候不止一次的想干脆和承宇一起吃了毒药死了算了,就不用这么累这么痛苦。
“但你没有放弃。”方老太太说道,“因为什么呢?”
方大太太按着心口,慢慢的笑了笑。
“因为不甘心。”她说道。
“没错,不甘心。”方老太太说道,“凭什么我们要退让,凭什么都是因为名字而已,我们就要放弃。”
她冲方承宇一摆手。
“去吧,拿着圣旨,供在九龄堂,天不欺人,人休想欺人。”
方承宇眼中绽开笑容,对着方老太太一笑,转身欢快的如同小孩子一般跑开了。
这难道不是小孩子们一般胡闹吗?
方大太太神情复杂。
“正如承宇所说,先前并没有过节,但因为这个名字,过节便结下了,这时候没有别的办法了。”方老太太说道,拍了拍方大太太的手,“不管九龄堂叫什么名字,君蓁蓁她都跟我们是一家人,她出事,我们也难逃,救人就是救己,不要想那些小情小爱了。”
方大太太有些无奈。
“可是承宇他这样会不会心思空付?”她说道。
方老太太笑了,拍了拍手。
外边的仆妇听到了领会,立刻示意戏班子重新上场,也招呼仆妇丫头们重新聚过来。
“心思怎么能算空付呢。”方老太太笑道,“只要付了它就是存在的,就是令人开心的,就是值得的,而心思只是心思付都未付的才是可悲的,我们承宇才不是那种会耽于小情小爱的孩子。”
这是说自己太耽于小情小爱了,方大太太苦笑,好吧,那就随他去吧。
“母亲,还接着演这场吗?”她问道,看着台上等着示下的戏班子。
“不了。”方老太太说道,在椅子上坐下来,“换独木关。”
仆妇们忙应声是,对着台上将点的戏说了。
戏台上一阵锣鼓响。
“……在月下惊碎了英雄虎胆,思家乡回故土千难万难……”
“……我与那尉元帅无仇无怨,平白地要拿我所为哪般?”
高亢的声音回荡在戏台园子里,远处不断有嬉笑的丫头们跑来。
深秋的方家大宅里不见半点萧索,热闹而欢悦。
而北留镇的宁家亦是秋末喜庆。
今年的收成不错,家里的铺子生意也不错,京城里宁炎也传来能更进一步的确切消息,以及距离明年大考越来越近,这也意味着距离宁云钊金榜题名也越来越近。
这真是一个喜庆又令人愉悦的季节。
年轻的女孩子们都挤在里间围坐吃烤豆子,宁家的妯娌们则围桌玩牌,丫头仆妇们伺候着茶水点心穿梭,屋子里不时的爆发出笑声。
“…哎还有更好笑的,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君蓁蓁在京城的事。”一个妇人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