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小警察就一直隔着一步的距离跟在我身后,半张脸埋在他的高领制服里,要不是他两手插兜,我都觉得他是出来遛狗的。
不对,我为啥要自己骂自己?
应该说成是像我雇了一个保镖,还是个没眼力价的保镖,生生看着我两手拎着七八包东西,也不知道过来搭把手。
直到我俩到了家门口,他见了没手开门才主动帮我提一下。
然而就在我把钥匙插进锁孔的空当,屋内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似乎还有沉重的桌椅挪位发出的刺耳摩擦声,我一时着急,钥匙在锁孔上对了半天,都没插对地方。
“爸!遥叔!”
我一边开门,一边着急地喊了一声,小警察就在这个时候欠手欠脚地拽着我的后衣领,把我给拖到后面去,自然地接过了我手里的钥匙。
“瞎着急。”他小声咕哝了一句,但还是被我听见了。
我没功夫理他,门开了之后,少了道阻隔,争吵的声音传来的更清晰了,我心里也更慌了,胸腔扑腾扑腾的,像极了凌晨四点被主任从板床上拎起来去记录数据的心跳。
然而。
我连白萝卜滚出去好远都顾不上地去看老头的情况,却只看到他俩像两个摔跤运动员一样,用腿绞着对方扭打在一起。
遥叔原本干干净净的一张脸被画上乱七八糟的黑线条,而那支目测是行凶器具的黑毛笔现在正在他手上,跃跃欲试地要画在我爸的脸上。
而我爸被遥叔压制着,处于下风,但仍然发扬了不妥协的精神在顽强抗争。
不过他俩在听到我制造出来的一系列动静之后就停下了,并且在我出现在客厅之后双双从奇怪的角度看向了我。
“哎哟,坤子回来了……”
“今儿挺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