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里,它身体僵硬,双目阖实,嘴巴大张着,叼着门上那个小小的闩。
已经近了岁末,它却还是没能在我家过完第二十一个年。
我把它的笼子解下来,把它胖乎乎的身体装在小盒子里,用白纸巾盖上,想等遥叔回来让他再看一眼。
可是想着想着我就哭了。
这鹦鹉是遥叔刚回来的时候,身体不好没法出门,我爸买来陪他解闷的。
渐渐的,一起生活久了,我们也都习惯去听它语调诡异的“床前明月光”,习惯有这么一个胖家伙在你推门进来之后,大呼小叫着欢迎光临。
太习惯了。
我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直到楼梯间里响起了熟悉的讲话声,我想也没想,趿上拖鞋就一股脑地冲出门去。
“谁还敢让你喝?就你们学院迎新晚会那次,你上台前喝了一杯,然后上去就站在那傻笑,还好主持人机灵,不然就糗……哎?坤子?怎么了?”
“这是哭了?那个小警察欺负你了?我找他爸去!”
“百万走了。”我把拖鞋正了正,小声说道,“宋百万死了。”
*
遥叔最后选择把它埋到天台的花盆地下,他说那里很高,是那只胖鸟,这辈子都飞不到的高度。
其实它下辈子可以不做一只鹦鹉,至少管住嘴,不做一只胖鹦鹉。
不过遥叔和我爸的反应都比我想象中的平静得多,倒是我在听完遥叔的话,眼泪不知道怎么就又涌上来了。
都怪眼眶子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