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我感觉校长他自己都不信了,赶鸭子似的叫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我欢快地往楼下跑,手掌高速地擦过染着红漆的木质扶手,声控灯随着我的脚步声一盏一盏亮起来,又在我身后一盏一盏的灭掉。
宋嘉遥还是蹲在之前那个灌木丛里,他皮肤被晒得黑黑的,场子里面也不容易被发现,我每次去的时候都要特别夸张地拨开树杈,吓他一跳。
起初他还会上当,眼睛睁得圆圆的,瞳孔里倒映着我有点恶劣的笑,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
后来他就直接一巴掌打在我的脑门上,还耷拉着眼皮打量我,一副你敢不敢再无聊一点的样子。
但我还是觉得他很可爱。
他一定是认识了我之后,才变得这么可爱。
他本来一个月会来这儿找我两次,最近学校忙着艺术节的准备工作,基本上不怎么管我们,所以他最近来的也频繁了一些。
我也大概摸清楚了他的作息习惯。
他早上四点多爬起来去赶海,回家收拾收拾就来了,学校到教室就开始睡觉,一睡一上午,等到中午人就没影了,下午偶尔还会回来待一会儿。
我问他为什么不多待一会儿,等到放学咱俩可以一起走,省得他一个人在树林里挨虫子咬。
我当时都快产生了我俩在偷情的错觉,每次和他躲在树林里等学生们走光时,那种鬼鬼祟祟那种做贼心虚都让我忍不住肾上腺素飙升。
他只是摇摇头说,还是别让大家知道你和我走得太近比较好。
我听不明白。
他嘴皮子也没比我利索多少,支支吾吾的解释了半天,我才勉强找到了他话里的重点。
大致上就是说他从前的那些事情就像个标签一样,始终贴在他身上,再难撕下来,他怕我和他走得近,就也被那些人打上一样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