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春灵有些惶惶的低头。
“没事,第一次来紧张。”朱小娘子低声笑道,宽慰她。
春灵松口气,抬起头一脸感激。
鼓乐声起,与先时船上灯暗不同,四周的灯点亮,铜镜也竖起来,聚光正中恍如白昼。
其间换上华丽衣衫的朱小娘子舞动翩翩,随着河风衣裙彩带飘飘,就如同天上月宫中的仙子。
“这小娘子跳的不错。”秦十三郎笑道。
程娇娘点点头。
“下了苦功的。”她说道。
秦十三郎转头看她,微微一笑。
“娘子的舞如何?”他问道。
舞?
“娘子会跳舞吗?”半芹忍不住低声问婢女,怎么这位秦公子突然这样问。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娘子既然能一语说她下了苦功,可见是内行人。”婢女低声答道,又看着半芹,“娘子会不会跳舞。应该你比我清楚吧?”
清楚才怪
半芹讪讪一笑。
舞…
程娇娘默然一刻,微微闭上眼。
漆黑的眼前,似乎有人在舞动,一闪而过。
“不知道。”她睁开眼说道。
不知道会不会,还是好不好?
虽然依旧神情木然,与方才没有任何区别,但秦十三郎似乎能感受到这女子一瞬间低沉的情绪。
“我问了不该问的事了。”他说道,不再看河中一眼,而是带着几分不安。
程娇娘笑了笑。
“不过,这次不在你。在我。”她说道。
“那我能帮忙吗?”秦十三郎看着她含笑问道。
几个烟火在河边绽放。发出响声盖过他的话。
程娇娘摇摇头。没有说话看半空中绽放的烟火。
灿烂的烟火让半空都明亮起来,春灵不由上前几步,盯着这边的窗户。
明亮烟火下,窗边的少年郎明艳灿灿。
烟火化为灰烬。夜空重新暗下来。
但那明艳少年看着那女子的笑容却印在春灵眼中越发的清晰。
那不是王十七郎!
那是谁?
为什么要对那个女人笑的那样情真意切?
那个女人竟然没有被王十七郎甩下的难堪,反而还有别的男人来献殷勤?
而且是比王十七郎好得多的少年郎…
春灵咬住下唇,自从跟了朱小娘子后,第一次有些后悔。
跟着朱小娘子,此时被困在这船上,不能跑近些打探清楚…
看来她对这个傻儿知道的太少了!
灯火忽明忽暗中,那个少年郎忽的伸手向这边一指。
春灵忍不住后退两步,猛地低下头,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是。发现她了吗?认出她了吗?
“你看她。”
秦十三郎说道,指着河中船上正飞快旋转,回雪飘摇转蓬舞的朱小娘子。
“说起来与你我倒有些渊源,你还是她的恩人呢。”
程娇娘跟着他所指看去。
笛鼓铜钹催响,场中女子左旋右转不知疲。【注1】
“她就是那个朱小娘子。”
秦十三郎说道。一面看向程娇娘。
“你可听过她?”
“…是当初受刘校理陷害的一个官员的家眷,当初被他诬陷有罪,发配南州,死在途中,又奸咳咳逼死了其女眷,余一个年约八岁的幼女,被卖入教坊司,当时那官员夫人咬舌自尽时将一方冤屈血书并证据藏入幼女怀中,也是刘校理疏忽没有斩草除根,这么多年此女一直牢记仇恨,此次得到时机便击鼓鸣冤,”程娇娘说道。
她的语速缓慢,但一气呵成,一段话下来不打一个磕巴。
话音落,屋中的人包括秦十三郎在内,都怔怔看着她,神情惊讶。
“说的没错。”秦十三郎回过神,看着程娇娘,“便是这位朱小娘子。”
他说完又停顿一下。
“只是,奸咳咳是什么意思?”
这边才回过神正吃茶润润口舌的婢女一口茶水喷出来。
注1:白居易在《胡旋女》
家里长辈做个小手术,我伺候两天,昨日和今日都是一更了,明日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