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爷抬手制止。
“不用喊了。”他说道,“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随她去吧。”
陈十八娘的马车驶出陈家,车外的仆妇低头噤声不敢说话,在车旁跟随而行,听得车内的啜泣声渐渐低缓。
陈家和陈十八娘的夫家并没有距离太远,为了方便照顾这小夫妻二人,陈夫人特意给他们选了附近的宅邸。
就在要拐进巷子口时,陈十八娘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来。
“先不回去,去平王府。”
平王府?
仆妇们微微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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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就是她!”
高小官人喊道,停下踱步。
“皇后被太后困在天子寝宫,没有见过外人,只有她!”
他疾步走到高凌波面前。
“父亲,就是她们早就串通好了!皇后,程氏,晋安郡王,一开始就是她们串通好了!这一切,从太白经天开始就是个阴谋!”
“父亲,她们是在谋反!父亲,皇后是在谋反!”
“别说蠢话。”高凌波打断他说道。
“这怎么是蠢话呢?”高小官人急道,“她们这是要拥立晋安郡王!”
高凌波哈哈笑了。
“所以说这是蠢话。”他笑道,“她们说拥立,就能拥立吗?”
这时候竟然还笑得出。高小官人更着急了。
“父亲,如今外边的言论可是对庆王不妙啊。”他说道。
“言论?”高凌波说道,“濮安懿王称亲。以茔为园,即园立庙。台谏官员全部自请贬,不止官员,英宗潜邸旧幕僚王猎、蔡抗均反对称亲之举,天下喧喧嚷嚷,结果又如何?”
说到这里他嘲讽一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子给他们。他们才能要,不给的,臣子们难道要抢吗?”
“大不了,也拖十八月而已,拖,难道我们会怕吗?”
说到这里高凌波站起身来。
“我出去走走。”
还有些懵懵的高小官人忙跟上来。
“儿子陪您。”
高凌波摇摇头,抬手制止他。
“我想自己走一走。”
高小官人停下脚,看着父亲走了出去。
走一走吧,虽然父亲心有成竹,但最近的接二连三的事真是让人疲惫不堪。
说起来。自己也该出去走走,换换心情。
“来人,来人。跟我出门。”他说道。
立刻有两个亲随近前。
在高凌波的马车悄无声息出门之后,高小官人的马车更低调的也出去了。
马车缓缓的沿着街道行驶,高凌波的确心情不太好,他暂时让自己的脑子放空什么也不想,直到看到了远处的平王府。
一瞬间高凌波只觉得心头一塞。
为了避嫌,自从平王开府出来后,他还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去平王府。”他说道。
平王府已经不似以前了,原先的内侍们都被召回待发落,或者问罪或者等着给平王守陵。此时府中只剩下寥寥看府的内侍。
高凌波很轻易的就进了门,绕着王府转了一转。当最终迈进平王的书房后,他似乎是走累。慢慢的在屋子里坐下来。
书架琳琅满目,几案上笔如林,墙上悬挂着各自书贴字画,内容皆是进学求学问道。
“殿下日日苦读到夜深呢。”
“殿下从来不喜游乐,唯喜读书。”
高凌波环视四周,似乎看到眼前端庄而坐刻苦学读的少年人。
没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