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官人捂着脸倒退几步。
“父亲…”他畏惧的喊道。
“谁让你杀了程四郎的?”高凌波竖眉怒目喝道。“我告诉你们多少遍,打蛇打七寸。做事做重点,真要杀。也是杀她本人!杀了程四郎,对程娇娘有什么用!除了激怒她打草惊蛇!”
高小官人欲哭无泪。
“父亲,我没让人杀她。”他说道,“我就是按你说的,让人拖住他,谁知道那小贱人竟然丧心病狂!”
高凌波再次抬手,高小官人忙捂着脸后退。
“父亲,父亲,我真不知道。”他喊道,“我也是被这小贱人坑了!谁知道她竟然会杀了程四郎啊!”
高凌波恨恨的收回手。
“人呢?”他喝问道。
一旁站着清客们此时才敢抬起头。
“仵作查完,程四郎已经被程家人拉走了,德胜楼的人都被关入大牢了。”一个说道。
高凌波来回走了几步。
“你怎么跟那官妓说的?”他又问道。
“父亲,你放心,我真是只说面子的事,其他的一点都没提及。”高小官人忙说道,“就是对那小贱人,我也只是吩咐要拖住程四郎留在德胜楼,再说,那小贱人也被那女人打死了。”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个寒战。
来人回禀,那个叫什么灵的小贱人是生生被那女人一手拧断脖子死的。
拧断脖子啊!
“所以父亲你放心这次的事明查是查不到咱们身上的。”高小官人接着说道。
“那女人现在在哪?”高凌波忽的问道。
“在庆王府。”清客忙说道。
“庆王府?”高凌波顿时竖眉。
“大人放心。”清客含笑说道,“门都没让她进,一直就站在门外呢。”
“庆王府的人这是防着她呢。”另一个清客说道,“看来晋安郡王病急也不敢乱投医了。”
“她不走,也可见郡王那里不妙。”又一个清客说道。“人来报,已经又悄悄的请了两个太医了。”
高凌波点点头。
“总算有点好消息了,郡王如果死了。先后拒绝了庆王皇帝问诊的这个女子可是再也不可能饶了,一箭双雕。如果没死嘛”他露出一丝笑说道,“这两个从此生了嫌隙。”
他说着伸手按了按额头,可不想再闹出什么天象天命之说害得他措手不及狼狈不堪了。
“大人说错了。”一个清客笑道,伸出手指,“不是两个,是三个呢。”
高小官人闻言忙上前再次点头。
“对对,三个,说起来这件事知道是咱们干的的还有一个人。不过,那人现在说什么,程家那群贱獠也不会信了。”他咧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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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牢房里传来呜咽的哭声喊声,伴着刷拉的脚镣声一路走来。
“走快点!”
朱小娘子被推的一个趔趄,刷拉声一阵杂乱,她伸手扶住牢栏柱。
“进去!”粗壮的牢妇喝道,伸手狠狠的揪住朱小娘子的头发,“小婊子。”
朱小娘子痛呼着被推进一间屋子,跌倒在地上。
牢妇都没进来,立刻把门拉上了。
朱小娘子一点点的撑起身子。首先入目的是一件素锦华丽的衣袍。
“…你知不知道那是你的恩人呢。”
秦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朱小娘子本来撑起的身子顿时又垂下。
“奴知道,程郎君是个好人。”她说道。
“不,我不是说他。”秦弧说道。“我说的是杀了你家仇人刘校理的人。”
朱小娘子猛地抬起头。
“果真…”她说道,“果真是她吗?”
那些私下传的沸沸扬扬,却没有人能拿出真凭实据,又因为有关那娘子匪夷所思的言论满天,虽然有所耳闻,但她一直没当真。
秦弧看着她微微一笑。
阴暗牢房里昏昏的油灯下,年轻男子的笑温润而炫目。
“当然。”他说道,“是我和她一起做的。”
朱小娘子看着他。
“主要是她做的,我只是稍微帮了下忙。”秦弧再次一笑说道。“你害了可是你要立长生牌位的恩人呢。”
朱小娘子泪水泉涌摇头。
“不,我没有。不是我…”她哭道,伸手想要抓住秦弧的衣角。“秦公子,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我从来没有要害死四郎君的,我没有想过的…”
没有想过!谁想过!
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可是…
秦弧看着眼前的女人,厌恶甩开她的手。
“可是,你还是害死他!”他喝道,“你害死了程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