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县的好汉们。”元吉上前,“还记得我刚来时跟你们说的话吗?我们能让你们杀的了山贼守护妻儿父母,现在到了检验的时刻了,乱兵已经不是兵,就如同山贼,我们不需要害怕他们,我们依旧能战胜他们,现在他们是贼,我们是兵。”
他的身上已经穿好了铠甲,将手中的长刀举起。
“杀贼!”
伴着他这一声喊,列队的民壮纷纷举起兵器高呼。
“杀贼!”
“杀贼!”
一声高过一声,声音越来越大,如浪滚滚。
元吉一马当先向城门而去,张小千握着刀要跟着,却被赶到一边。
“张小千,你不是民壮。”将官道。
张小千大急:“我也在民壮营练过。”
将官摇头:“这次出城的民壮都是精挑细选的。”
意思就是他不行,张小千又急又羞恼,列队走过的民壮们听到了大声哄笑,街上紧张忧伤悲愤的气氛被冲淡。
“他爹,你别怕,你到时厉害点,你越怕越打不过人家。”原先想要留下亲人的民众已经松开了手,退到了一旁依依不舍的叮嘱。
队伍里的民壮声音响亮:“放心吧,我不怕。”
一队队民壮穿过街道城门,在外城墙那边平坦的空地上随着令旗列出了方队。
李明楼再次回到城墙上,这一次主簿大人也走了上来。
“多谢大人了。”李明楼对他施礼。
虽然她掌控了窦县,但论起安定民心,还是这位土地爷最有效。
自从被围城以后,李明楼没有再关着县衙里的主簿等人,但他们也没有出来,依旧在县衙里喝茶下棋看书,接到消息说主簿大人带着那几个官员走出来时,元吉还有些担心他们要趁机煽动什么。
没想到是来鼓舞安定人心的。
那几个官员没有跟着来城墙,已经散开混入县衙里,跟其他官吏一样忙碌去了,其他官吏也没有丝毫的疑问和多看两眼,就好像他们一直都在一般。
主簿扶着城墙眯眼看向远处,越过矮围墙可以看到跪地的民众,那个被砍死的老者尸首无人理会,哭声喊声求救声不绝,在他们后边的兵马列队充耳不闻,手中的弓弩对准这些民众。
“没想到,真如武少夫人你所说的,世道乱了。”他说道,“我活了这么久了,竟然在大夏看到了这般场景。”
李明楼道:“我倒是想这些不如我所说,只是,我说了也不算,主簿大人,你将来看到的,只会比这个更惨。”
内城门打开的时候,外围墙这边的安德忠兵马已经察觉到,一阵骚动揣测后,看到一队兵马越过围墙走出来。
一开始看到这些兵马齐大用嗤声,他可没有被他们身上穿的兵服吓到,这些都是民壮而已。
这是害怕终于出城认罪了吧,但兵马越来越多,还行进成阵,他的脸色变得不可置信。
这些民壮难道是要跟他对战吗?
他们是不是疯了?
天光已经放亮,越过围墙走出来的民壮越来越多,随着令旗,走出来的民壮合拢散开拉长,站在对面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是一个外方内圆的阵型,这种阵型,进可攻退可守,正是野外对战的阵型。
齐大用忽的爆发出大笑,将身边举着盾牌相护的卫兵一把推开,举起适才被箭矢击中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