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扳着手指说到第三的时候,炸毛的刺猬陈二已经蔫了。
他呼哧呼哧的喘气阻止了项南再数手指:“你都能想到这些,她难道想不到?她都不顾忌,你为什么要顾忌这么多?因为你是个好人吗?”
项南看向京城的方向:“是的,在她眼里,我是好人。”
也是对手。
她明白他,清楚他的能力,他的野心,所以才提防他,也是信任他。
项南忍不住笑了。
她啊她
陈二有些无奈又绝望:“都这个时候了,提到她你还笑”
项南收起笑,肃容道:“好了,不要气了,既然她不许我们过去,也就是不需要我们帮忙了,我们就算了。”
他还能说什么?这个男人已经沉迷不可救了,陈二看着项南几分怜悯,戏词上怎么唱的?英雄难过美人关?
项南用竹笛敲陈二的额头:“别胡思乱想,这个功劳原本就不属于我们,如果楚国夫人不动手,我们难道会主动去打京城?那是寻死,楚国夫人打京城,愿意让我们做协助我们就做,她不愿意,我们硬抢就没意思了。”
陈二道:“她做的不对!这是欺负人!”
“错了。”项南道,摆了摆竹笛,“她还真没有欺负人,把淮南道给我了啊,这就是交换。”
陈二皱着眉头掂量这个交换。
有信兵从远处疾驰而来:“卫率!浙西的叛军破了三城了!急报求援。”
项南将竹笛插在腰里骂了声脏话:“这个安德忠,不把我项南当人吗?没看到现在淮南道归我了吗?”
他接过亲兵递来的长枪,翻身上马。
“拔营,回防。”
一声号令千军万马齐动,荡起一层层烟尘。
陈二从烟尘中掂量出了结果,抓住项南的马喊道:“不对啊,她这何止是不让我们抢功,她这还让我们替她打安德忠吧?这交易,我们还是吃了大亏了!”
项南在马上哈哈一笑:“她去打爹,我去打儿子,好像的确是吃亏。”说到这里将长枪举起,“我们的兵马不足以打安康山,但我们不能连他的儿子也打不了,将士们,让安德忠看看,让天下人看看,我们白袍军的威名!”
千军万马齐声呼喝。
“威武!”
“威武!”
声震天际。
项南将长枪收回放在身后,这就是她送给他的功劳,他项南不打京城,也一样能天下扬名。
上当是上当了,但,不能算吃亏。
白袍小将微微一笑,纵马疾驰而去。
信送到麟州鲁王宫的时候,项云窗外的柳树冒出了一层绿芽,但并没有让人心情愉悦。
项云看着信,半坐的身子向前一倾,说声好恨,吐出一口血。
“都督!”
老仆和蒋友惊呼,逼仄的小厅内一阵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