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学生,那个就是薛青,真是没想到。”
听到这个话四周的人看向说话的人,这是一个酒楼的管事,此时他的神情有些古怪。
“你们不知道吗?”他对四周的人低声道,“那个薛青,昨天,又作诗了。”
“一首琵琶词在醉仙楼,我还没看到”
“不管做什么,他一作诗词就死人是真的应验了”
“没想到这次应验到他先生身上那少年一定糟心透了。”
“可怜”
“青霞先生出事时他在醉仙楼喝花酒呢少年人嘛风流”
“我听说不是,跟那女妓是老相好呢,那春晓是长安人”
“对对,听说在长安府的时候就勾搭了所以这春晓被从长安赶出来了”
“薛青给人当女婿的,岳丈郭家岂能让他跟青楼女子厮混”
“不,那要看哪个岳丈了,我们柳老太爷说了,到时候可以让这春晓进门当小”
“呃这个薛青有几个岳丈?”
“不对,我们不是在说诗词吗?为什么说到这个?”
诗词是文人们感兴趣的,对于百姓们来说还是男女之事更好玩,于是除了青霞先生的死,薛青与醉仙楼女妓春晓的苦难情事也传开了,再加上郭家大小姐,以及某些人主动介绍还有柳家小姐,一男三女这就是一出戏本,民众乐道啊。
日光已经大亮,青霞先生的小院里人头攒动,响着低低的说话声,但没有丝毫的杂乱,反而带着别样的安静。
棺椁摆在正堂里,丧事有朝廷的人以及年长的学生们来操办,青霞先生的家人也已经去通知了,长安府的少年们此时反而是最闲的,坐在棺椁前守灵。
这群少年没有像往常一样说话,而都保持着沉默,偶尔抬起头眼神有些茫然。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死亡,但与上一次在听雨楼看段山死亡是完全不同的。
这是贴切自身的,措手不及的,也是难以理解的原来好人也会死啊,也能这么轻易的死。
一声轻响有人站起来,少年们抬起头。
“我出去一下。”薛青道。
张双桐抬头道:“不用担心,春晓姑娘没有被抓走,就凭她跟着游街以长安人的身份哭先生,现在没有官兵敢抓她。”
他这话说的认真郑重,但也恰恰如此而显得咄咄逼人。
柳春阳道:“你少说两句吧。”
张双桐转头看他:“我说话关你屁事。”
没有大呼小叫大吵大闹,但这般平静的言语来往却火气腾腾。
张莲塘道:“在先生面前不要吵了。”又看薛青,“你要去哪里?”
薛青道:“我去陈相爷府上,盯着案子的事。”
作为君子试的榜首,又早早来到京城,他在京城人脉要比其他少年们广一些,做这些事也正合适,张莲塘点点头。
那边裴焉子也站起来,道:“我去我表舅那里看着吧。”
蒋显是王烈阳的人,这样两方都能盯着也更周全,张莲塘看着他们,视线落在薛青身上,要说什么最终只点点头:“去吧。”
薛青和裴焉子没有再说话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日光已经渐渐倾斜,街上还有官兵来往,民众们聚集一起议论纷纷,酒楼茶肆开门营业也很热闹,小贩们恢复了在街上的叫卖,似乎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薛青抬眼看夕阳,一天之隔
“走吧。”裴焉子在后拍了他的肩头道。
薛青收回视线嗯了声,二人并肩沿街而行,六部衙门在一个方向,虽然临近傍晚又熬了一夜但这边衙门没有人离开依旧忙乱。
薛青与一队黑甲卫擦肩而过,目不转睛走过了刑部衙门。
“那个薛青当时在醉仙楼。”
牢房里齐修说道,身上不再是官服,但囚服整洁,面容平静。
虽然这里是大理寺牢房,但也并不能将秦潭公隔绝在外。
“当时是什么时?青霞先生死之前还是死之后?”宋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