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阳瞥了她一眼:“你还要操心朝廷大事啊?”
李会仙笑道:“我哪里敢。”
旁边一阵风旋春晓坐过来,道:“妈妈,我觉得这挺好的,趁着这功夫我学了好多呢。”一面将盘子里的松瓤搓了皮吹了喂给王烈阳。
王烈阳笑着就着她的手吃了。
“你懂个什么,就知道你自己。”李会仙骂道,不理会她,“相爷,这事您就不管管?任着那宋元胡闹啊?”
春晓倚在王烈阳这边好奇的听他们说话,王烈阳也没有避讳她,道:“还不到时候,让他再闹闹,民怨沸腾了,我们才好为民请愿。”
李会仙当然不是真要管朝廷大事,这句话不过是要问问王烈阳的底气,说得这般轻松便知道王烈阳在朝廷里还是无忧的,松了口气娇滴滴的扳着手指算自己亏了多少钱
有人从厅外进来绕过客人舞女来到王烈阳背后。
李会仙知趣的停下说话。
“相爷,黄沙道那边查出同党了。”那人在后对王烈阳低声道。
倚着春晓的王烈阳睁开眼坐起来,李会仙忙起身向后退去,见春晓还坐在原地,瞪了她一眼,春晓这才吐吐舌头刚回过神般跟着退开。
“傻了吗?”
“妈妈,我还小嘛,反应慢。”
二人退到了角落,舞女们此时也退下来,李会仙制止她们嘻嘻哈哈,春晓回头看去,见王烈阳与来人说话,旁边的男人们也都看过来,黄沙道的同党查出来了,同党啊
“确认了吗?”王烈阳问道。
来人摇头:“是察觉有异,但那人不承认,证据正在送来的路上。”
王烈阳道:“还真有同党啊。”神情几分惊讶。
“什么人这么大胆?”一个男人问道。
来人摇头:“尚且不知,那边口风很紧。”看向王烈阳,“相爷要半路做些什么吗?”
王烈阳摆摆手,道:“不要急,不要急,局面还没有到不可收拾。”
虽然如此,这边的宴席还是提前散了,几辆马车晃晃悠悠离开王府,带着脂粉香气行驶在京城的夜市上。
夜市上还有人走动,不少店铺也开着门,一路行驶车马中不时传出的女子们的娇笑给夜市增添了些许轻快。
“妈妈,有辆车停下来。”
听到外边车夫回禀,李会仙皱眉,掀起帘子向后看去。
有两个女子嘻嘻哈哈的下车向旁边的一间脂粉铺子走去,衣着华丽容貌娇媚引得路人都看过来,脂粉铺子边的一个书铺,两个伙计干脆站到了脂粉铺子里来
“春晓这个小蹄子寻到机会就要招蜂引蝶”李会仙骂道。
“说是问问上次要的脂粉到了没。”车夫说道。
李会仙摆手道:“让她们快点。”又道,“给我也拿一份,挺好用的。”放下了车帘。
马车远去香风散尽,位于书铺二楼的一间室内,一位年轻人手微微颤抖,看着一张香粉纸,灯下其上有一角小印,似乎是簪子戳在其上,再仔细看,还有似是指甲划出的痕迹,痕迹匆忙,但能辨认出那是两个字。
暴露。
谁暴露,暴露了什么,一概不知,但这无关紧要。
年轻人将香粉放入香炉中,伸手拉住窗户,另一只手一推,撑着窗户的叉杆顿时跌落,啪嗒掉在街上,虽然街上并不是白日那般繁闹,但也引得一阵骚动。
“干什么啊!”
“看着点啊!”
骂声抱怨声响起,不少人抬头看过来。
年轻人在窗边拱手道歉。
这是春夜的一个小插曲,随着叉杆捡起窗户关上便揭了过去,没有人注意一个蹲在对面车马行门口的小伙计撒脚沿街跑去。
夜色里一条偏僻的街上门宅前悬挂着灯,门虽然关上了,但窗户还开着,里面亦是亮着灯火,可见其内有两三个年轻人在伏案读书,街上也并非空无一人,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孩童蹲在门口,借着灯火在地上写写画画
“你们真会读书啊。”有拎着箩筐叫卖吃食归来的小子走过来,停下脚打趣,“装什么样子啊。”
这等羞辱小童们自然不依,与他争执起来。
“那读一个千字文我听听。”小子说道,“读出来我送你们饼子吃。”
孩童们顿时喧闹。
“你这小子只知道千字文。”
“我们早就启蒙了,谁还读那个。”
“他不懂,给他读,赢他饼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