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潭公点头:“一直都知道。”
薛青哈的笑了,果然又是这样,当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倒霉的时候,事情就会再次超出她的想象。
“这可真是戏中戏碟中谍。”她道,转头看宋婴,“你听到没,我刚才说的没错,你和我比我想象的还要倒霉,还傻乎乎的自以为是你死我活然后就天下无敌尘埃落定了,其实是在台上演戏让人家看热闹罢了。”
宋婴坐在地上依旧手掩面无知无觉,没有丝毫的反应。
秦潭公温和道:“也不能说一开始就知道,你被笃救走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过了几年才查明宋元等人的谋划,其实他们做的真的不错。”
薛青道:“公爷真是谦虚了,明明是公爷厉害。”
秦潭公道:“不是我厉害,是你厉害,如果不是你,不会有现在,所以适才的问题你应该问的是,四大师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谁。”
薛青哦了声,老老实实诚诚恳恳道:“四大师也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秦潭公道:“不是。”
一声轻叹,薛青手抚上脸用力的揉了揉。
“这真是个复杂又百转千回的故事。”她道,放下手对秦潭公苦笑,“我没有什么要问的,公爷你们这种天一般的人物,怎么做都可以,你们开心就好。”
秦潭公哈哈笑了,道:“你不要生气,正是因为没有人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我才做了这件事,我告诉四大师我杀了先帝皇后,宝璋帝姬在逃,我也告诉四大师我会继续追杀宝璋帝姬,我这样做并非要取而代之,大周的江山还是大周,只是他楚元祝一脉不配。”
“所以你假称贵妃有孕,扶了一个假皇帝来传承大周的江山。”薛青问道。
她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既然要听就要认真的听,适时的表达自己听懂。
秦潭公含笑道声是:“我要证明楚元祝他不配,我做的没有错,我把我做的事告诉了四大师。”说到这里看向四大师,“四大师说不再踏入红尘不再理会凡事。”
薛青道:“也就是说,四大师也同意你的做法咯。”
秦潭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我在先帝眼里不过是先帝的一个臣子,一条比较得宠的狗,他对我再无情也可以理解,但四大师不同,不说皇寺和大师们的地位意义,只说师徒。”轻叹一声,看向远处日光下的山雾,“你不知道四大师对先帝多好。”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山顶上陷入沉默。
有时候没有言语描述,沉默更能表达。
薛青半垂视线看脚下没有说话,似乎也在感悟,直到秦潭公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种痛不仅仅是肉体上留下两个伤疤,大师他心灰意冷,不再过问世事了。”他道,“我明白四大师的选择,告辞离开了苍山,后来我发现了宋元的阴谋,宋婴的身份,陈盛的谋划,这些虽然意外,但与我要做的事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我没有再来惊扰四大师。”
薛青道:“然后呢?”
“然后兕子长大了,我还是想让四大师能教导他,也正好需要按照规矩拜见皇寺,便开始按照惯例仪式。”秦潭公说道,“四大师就如约出现了,可见四大师是赞同我的做法。”
“可是。”薛青说道,手指抓了抓脸颊,神情疑惑,“四大师也见了宋婴了啊,那这意味着什么?”
秦潭公道:“这只是意味着四大师的仁慈,虽然先帝伤害了四大师,但恩怨与她无关。”看向还捂着脸坐在地上的宋婴。
女孩子坐地上肩头缩起很是娇小可怜。
“她只是个孩子。”秦潭公道,神情怜悯。
“你们真是仁慈。”
薛青说道,神情诚恳,旋即又皱眉。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们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你既然扶持了小皇帝,一心要灭掉先帝的血脉,又知道真正的宝璋帝姬是宋婴,干吗不杀了她,而是到现在,还让她走到人前?你这不是吃饱撑的吗?”
秦潭公没有丝毫的不悦,道:“我说过我之所以要杀先帝一家,并不是我想取而代之,只是不服他的所作所为,我要的是证明他不配为天子,他落得如此下场是天意,是天不容他,所以同样的道理,宝璋帝姬既然逃生了,那也是天意。”
薛青怔了怔,道:“公爷真是个讲道理和规矩的人。”
秦潭公道:“所以当我追杀宝璋帝姬始终不能得手时,我是有些灰心,可能天还是认定先帝一脉,直到我发现了你是假的,发现了宋元做的一切。”
“这就是天意啊。”薛青一拍手,道,“让公爷发现了,公爷可以动手解决他们,一切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