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若愚气呼呼地:“人出去了!”
“……”裴小赵唯唯诺诺,就怕大少爷一生气把电话挂了,自己再也找不到人,那麻烦可就大了,“那您、您人出哪儿啊?”
“出街,16号街。”
“哦、哦,”裴小赵一时没想到姜诺住那儿,问,“老板你是要去和老爷子会合吗,老爷子今天也要去那边跟城中村街道政府见面呢。”
裴小赵那叫一个神气,好像是自己拿下了那块地,“镇长非常配合,知道老爷子这边拆迁款到位了,保证所有租户会在一个星期内搬走。”
宴若愚开免提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个星期啊,哦,我们上次送那个谁,对,姜诺回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搬了一部分了。”裴小赵听到宴若愚突然急刹车,吓了一跳,“老板?少爷?老板你到底在哪儿啊。”
宴若愚用仅剩不多的油开到了16号街,并用车把巷口堵住,吐出四个字后就按了挂断:“我在讨债。”
*
宴若愚顺着记忆往里边跑。
上次来的时候天太黑,他就没留意谁家灯亮谁家乌漆麻黑,现在是大白天,街道里的萧条就更为明显。还是有几户人家没搬走,门口放着痰盂,衣服被套挂在两户人家屋檐下连接的铁丝网上。
宴若愚不由怀抱一丝希望,觉得姜诺也可能没搬。但姜诺窗户内侧糊满了纸,他上下左右找了好几分钟都没发现透光的地方,无奈之下拍了好几下门。
门锁松动,他一不做二不休,用力一踹,那木门就开了,扬起不少尘灰。
宴若愚捂住嘴鼻,跟进入火灾现场似地往里面冲。里面的摆设和两天前相差无几,桌上还是那些易保存的食材,零零散散。外地人搬家什么都不舍得扔,肯定会带上被褥,姜诺的被子四四方方在床上放着呢,他要么走得匆忙,要么肯定还会回来。
宴若愚坐到床边上,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人一放松不再紧张呢,别的感观就会更加明显,比如饥饿。但宴若愚自己兜里什么都没有,再看看桌上的东西,嗯……菜花不能生吃,青椒也不能生吃,葱我是喜欢吃的,有多喜欢在食物上加点葱就有多讨厌香菜,但葱不顶饱啊,黄瓜?这儿又没削皮刀,黄瓜也不能吃,香肠更不能吃,狗才爱吃这种东——
宴若愚突然起身,脑子断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