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二十岁的宴若愚执着地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我……”姜诺被问住了,在宴若愚炯炯的目光里相形见绌,如同在考场上做阅读理解的原作者,因为没有所以答不出”笔者写这边文章有什么目的”一题。
“若愚啊,”姜诺紧张,都没注意到自己忘了叫宴若愚全名,“是这样的,我、我……我以前听别人说过一句话,与其把时间精力花在追问‘为什么’上,不如想想自己接下来能做些什么。”
宴若愚一猜一个准:“听姜善说的?”
姜诺又无辜地眨眨眼:“你怎么知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宴若愚笑,“他连唱首炫技的《bounce》都不忘加些讲道理的歌词,要是还活着,肯定是良心说唱的领军人。不过我可不爱听,无聊。”
“那我跟你说些关于他的其他事,”姜诺继续说道。
他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去世,在老家无依无靠,吃了几年百家饭后才被父亲勉为其难地带到岭安城。
那时候入学政策不像现在这么严,外来务工人员的子女可以去读公立小学。但他不爱上学,父亲有钱就去买粉自顾不暇,从未关心过他为何逃课,只有大五岁的姜善会在接到老师电话后来找他。
“有一回我午休结束后没回学校,而是去了工地,姜善想把他劝回学校,我不愿意,说砌墙比读书有意思,我看他们砌墙能津津有味看一下午,但看半小时课本就发困。然后姜善就说,‘那行,你看吧’,然后一言不发地陪着我。”
姜诺莞尔一笑,说他到现在都记得,那天天气很好。
风吹在脸上很舒服,他们坐在树下看别人干体力活,里面很有可能就有他们的同乡。
他原本信誓旦旦说砌墙有意思,可没过半个小时就想睡觉,还不如读书写字的时候注意力集中。他才意识到,书本里的知识更有意思,读书未必是他唯一的出路,但砌墙肯定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宴若愚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觉得在我眼里,拔鸭毛比做歌有意思,我鸭毛能拔个两小时,录歌我分分钟不耐烦。”
姜诺沉默,非常平静地同宴若愚相视。宴若愚没几秒钟就坐不住了,不再像之前那么抬杠:“你倒是说话呀。”
“我刚和姜善认识的时候和你很像,就爱没事找事地气他。他就会一声不响地看着我,我也会像你刚才那样,希望他快点说话。”
宴若愚不想承认自己被看穿,支支吾吾:“我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