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洛之三字在国子监回荡,游走其间的监生和助教都神情惊愕。
怎么又有人来对祭酒大人提名道姓的骂?
这是有了杨敬那个狂生做样子,其他人都学会了?
“是个女人。”
有人回过神,喊道。
是哦,是个女声呢,女人竟然敢来咆哮国子监?诸人更震惊的向门边涌来。
门边的女子向内冲去,越过大门时,还不忘捡起脚凳,举在手里。
先前的门吏蹲下躲避,其他的门吏回过神来,呵斥着“站住!”“不得放肆!”纷纷上前阻拦。
那女子毫无惧意,将手里的凳子如刀枪一般左右一挥,两三个门吏竟然被砸开了。
“徐洛之,你跟我滚出来!”她喊道,脚步不停歇冲了过去。
前方有更多的杂役助教涌来,经过杨敬一事,大家也还没放松警惕呢。
密密飒飒的雪粒中握着脚凳裹着斗篷冲来的女子,乌发红颜如花,又凶神恶煞,为首的助教又惊又怒,荒唐,国子监是什么地方,岂能容这女子撒野,他怒声喝:“给我拿下。”
拿着棍棒的国子监护卫齐声呼喝着向前。
那女子丝毫不惧,横脚凳在身前,身后又有一个女孩子奔来,她没有脚凳可拿,将裙子和衣袖都扎起来,举着两只胳膊,如同蛮牛一般大喊着冲来,竟然是一副要肉搏的架势——
肉搏没有开始,因为四面屋顶上落下五个男人,他们身形矫健,如盾围着这两个女子,又一人在前四人在侧如扇徐徐展开,将涌来的国子监护卫一扇击开——
国子监的护卫们发出一声声闷哼,向后跌去,滚到在地上。
那女子脚步未停的越过他们向前,一步步逼近那个助教。
助教看着雪中逼近的女孩子,又惊又怒:“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咆哮国子监!”
那女孩子在他面前停下,答:“我就是陈丹朱。”
陈丹朱——果然是她!助教向后退一步,陈丹朱果然杀过来了。
那个书生被赶走后,他心里偷偷的忍不住想,陈丹朱知道了会怎么样?
“让徐洛之出来见我。”陈丹朱看着助教一字一顿说道,“否则,我今天就拆了你们国子监。”
她说完将手里的脚凳狠狠的向前砸去,脚凳如长矛砰的一声砸在前方台阶上,翻滚几下,滚进了国子监的正殿正厅。
四面如水涌来的学生助教看着这一幕哄然,涌涌起伏,再后方是几位儒师,见状愤怒。
“祭酒大人呢?”
“祭酒大人在皇宫。”
“正好,速去皇宫禀明大人,也让陛下知道,陈丹朱,大逆不道!”
国子监里一道道人马疾驰而出,向皇宫奔去。
姚芙站在皇宫里一屋檐下,望着越来越大的风雪,神情焦急不安。
“有没有新消息?”她追问一个小太监,“陈丹朱进了城,然后呢?”
小太监无奈的说:“最新的消息是说去了刘家。”
姚芙皱眉:“还去刘家干什么?怎么不冲去国子监?”
小太监笑:“四小姐你别急啊,陈丹朱先去刘家问清情况,再去国子监寻仇也不迟。”
就怕陈丹朱被安抚。
那个书生据说在国子监毫不迟疑的承认认识陈丹朱,不争不辩,半句陈丹朱的坏话都不说。
那个攀上陈丹朱的刘家小姐,竟然也没有立刻跑去桃花山哭诉,一家人缩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姚芙心里骂了他们好几天。
现在陈丹朱先去了刘家,这两个烂泥把陈丹朱也糊住怎么办?跟国子监闹不起来,她还怎么看陈丹朱倒霉?
姚芙焦急,当初太子给她的人手现在几乎都被太子妃那个蠢女人收回去,只余下一两个能用的,还好当年在吴都也藏了几个,但还是不够用啊,她被困在皇宫里,传达消息太慢了。
恨不得自己亲自跑出去查看,但是为了避免被发现,不能出门,正向外张望,见皇宫里面有人乱跑——
姚芙对宫里的事更上心,忙让小太监去打听,不多时小太监急急的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