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斐梵抿了抿唇,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清水,滋润发干的嗓子,又说:“那么姑姑总不会欠债吧?”
“那倒没有。”嵩淑善的代表律师说,“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嵩斐梵紧盯着对方。
律师缓缓说:“她虽然没有负债,但是却有法定继承人。”
嵩斐梵眼睛睁大:“什么意思……难道她……她立了遗嘱?”
“那倒没有。”律师回答。
“那她怎么会有继承人?”
“她结婚了,继承人应该是她的配偶。”
嵩斐梵捏着水杯的指节泛出了苍白色:“结婚?什么时候?”
“就是在山区办学的时候。”南凭崖开口解释,“她在那个时候秘密结婚了。”
所谓的去山区办学不过是个幌子,她是利用那个时间差去和从前的恋人重聚了。
南凭崖指了指坐在自己身边的一位男士:“这位先生你一定听说过,他就是……”
“玉珂飞……”嵩斐梵猜到了,“是玉珂飞先生吗?”
那位男士点了点头,冷漠地说:“贱名不足挂齿。”虽然嘴里说着谦辞,语气却十分尖刻。
玉珂飞,当年嵩淑善的恋人,被嵩老棒打鸳鸯,嵩淑善为此半生不幸。如果嵩淑善的不幸福是丝缎没了绣花般的闲愁,那么玉珂飞的不幸却是裂帛似的清厉。他原本是寒门骄子,从山村考上了重点大学,毕业获得好工作,交往了嵩淑善这样的贵女。不想,却因为嵩老的暗算,他身败名裂、险些入狱,一夕之间成了地底泥。嵩淑善为了保护他,与他分手,另嫁旁人。而玉珂飞在城市也没了立足之地,心灰意冷,到了山区去当一名教书匠,帮助当地的儿童。
先找到他的去处的是南凭崖。南凭崖一开始并没有说出自己和嵩家的关系,只是偶尔给玉珂飞供职的小学捐钱。玉珂飞对南凭崖十分感激、建立起了一定的友谊之后,南凭崖才坦白说:“其实我是代表嵩淑善女士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