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嘉看了眼她的裙角,没有让开而是抬脚迈了过去,同时将手上的面罩带在脸上,一句话不多说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沿着台阶而下。
谢柔惠扶着墙站起来,看着渐渐融入黑暗里的背影,那台阶不知道有多长,她适才都没敢往下走,那无边的黑暗好像能吞噬一切。
她转过身疾步奔了出去。
石门在她背后关上,书架恢复如常。
明亮的室内谢柔惠脸色惨白看着这书架,这个可怕的地方,再也不要打开了!再也不要打开了!
她左右看了看用力的搬过一张椅子挡在书架前。
不,这个书房她也不要再进来了!
谢柔惠转身奔了出去。
母亲,母亲。
母亲一定在屋子里等着她,等着安慰她心疼她,她要告诉母亲她在那里面多么的害怕,她再也不要进去了。
可是……
谢柔惠站在屋子里。
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母亲呢?母亲呢?
这才见了那贱婢一次,母亲就不管她了吗?
谢柔惠一声尖叫,将几案上一把推倒,其上的茶碗茶壶噼里啪啦在地上跌碎。
不行,不行,她决不允许,决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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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夫人疾步进了自己的屋子,早已经回来的谢文兴看到她吓了一跳。
屋子里的丫头们被赶了出去。
“这么快就回来了?”谢文兴皱眉问道,“你该不会生气不教她了吧?”
“她不用我教。”谢大夫人说道,抓住谢文兴的胳膊,“你知道吗?她不用我教!已经有人教她了!”
什么?
谢文兴皱眉。
“你又发火了,我不是和你说了现在一切事都放在一边,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教好她跳舞。”他说道。
谢大夫人气的一把推开她,俯几案大哭。
“哪里用我教,哪里用我教,她们都安排好了,她们都算计好了,就把我当一个傻瓜。”她哭道,“我在她们眼里算什么东西。”
谢文兴被哭的一头雾水,好言好语的抚慰半日,才问清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她会跳?而且跳的很好?”他亦是不可置信的问道。
谢大夫人想到当时看到场景。点了点头。
“那这是好事啊。”谢文兴喜笑颜开,“原本以为时间短,这是个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豁出去只要不要摔倒就足以的事,没想到她能跳很好,那真是太好了!”
谢大夫人蹭的站起来。
“好什么好!我们被她们算计了!”她喝道,说到这里伸手按住心口,“我甚至都忍不住要想。当初她害惠惠。是她一个人,还是有别人在背后示意……”
她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抬手掩嘴再次哭起来。
谢文兴伸手揽着她笑了。
“你乱想什么呢。”他说道。“她不都说了嘛,第一她没机会偷学,你不信她还能不信你自己吗?”
因为一直心内有防备,谢大夫人的书房可以说连襁褓里的谢柔嘉都没有进去过。更别提长大后偷看教授谢柔惠巫舞之技。
“还有,母亲真的教不了她。母亲几十年前就已经跳不了舞了,你也知道,这种巫舞不是只靠说就能学会的,你自己也是学过的。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以前你不是说过,母亲不好好教你跳舞,你学的很艰难。每天都要自己琢磨很久,还好家里的长辈们知道母亲的不靠谱。教习们费了很多心思协助辅导,你才学会的。”
谢大夫人的哭声渐渐停了。
“可是,她,她怎么会的,难道真是她说的,一看我跳就会了吗?”她说道。
“也说不定啊,其实嘉嘉从小聪慧,你忘了,她以前跳舞就跳的很好,这一点你也亲眼见过的,所以这也是母亲为什么会提出让她来替代惠惠跳舞。”谢文兴说道,又叹口气,“虽然她品性不好,但不可否认,她很聪明。”
说着摇着谢大夫人的肩头又笑了。
“谁让她有个聪明的母亲,有个聪明的姐姐呢,这也是老天爷给的,没办法。”
“我宁愿她是个傻子。”谢大夫人愤愤说道,长长的吐口气。
“好了,她怎么学会的,现在不要去想了。”谢文兴说道,“正如我所说,现在我们只要记着一点,就是顺顺利利风风光光的过好三月三,其他的事,都不是事。”
说到这里察觉到谢大夫人的身子又僵硬起来。